安柔不知道神祭具体是什么内容，看台下玩家的视线，地点依旧在神坛。</p>
鼓点声再次响起，低沉琴音插入，还是那支多竺教改编的引魂歌。</p>
人群外出现了一盏灯火。</p>
一个小男孩踏上人们腾出来的道路，左手举着白蜡烛，右手提着一只红漆小桶。他穿着雪白的衣服，在一抹鲜红点缀下，透出生命的鲜活。</p>
不只有他。</p>
他身后是另一个孩子，另一个孩子身后还有孩子。</p>
安柔忽然蹙起眉，她认出来了，前几名孩子，她都见过。</p>
早晨农场开放让信众参拜神像前，最先运送贡品进来的，就是这只百人队伍。</p>
一百个孩子，最大的十岁出头，最小的只有五六岁。</p>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忍不住看向印天：“他们要做什么？”</p>
印天恍若未闻，专注地望着孩子们从四个方向走上神坛。等身边人转开视线，才看向安柔。</p>
眼底的怨毒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戏谑的嘲讽，暗含期待。</p>
只有天真的人才会认为，所谓信仰只是祈祷，只是音乐和舞蹈之类的形式。</p>
真正的信仰，在鲜血中诞生，在牺牲中强化，在人性之恶完完整整曝露在阳光之下，并且得到人们真诚的赞颂时，才能永久流传。</p>
今天，他要让这个不知所谓的NPC ，知道什么叫多竺。</p>
最后一名孩子攀上神坛。九级神坛上，点点星火飘摇。</p>
最早踏上神坛的男孩子，也是上午和安柔有过短暂对话的孩童，高立在神坛之巅。</p>
他开始祈祷，随着他的声音飘落，所有的孩子都开始祈祷。</p>
孩子们的声音汇集在一起，让安柔生出一种奇特又恐怖的感受，仿佛看到最鲜活的生命，在歌颂最黑暗的死亡。</p>
安柔频繁观察他们手中的红色小桶。</p>
距离太远了，根本看不出端倪。</p>
她连通张大的意识： [桶里是什么，你闻到味道了么？ ]</p>
张大的回答让她心跳漏了一拍。</p>
[火油。 ]</p>
恰在这时，孩子们的祈祷到了尾声，所有人同时高举蜡烛，抵住额头：“感恩主神。”</p>
——这是安柔在他们的祝祷词中，唯一听清的话。</p>
“感恩主神！”庆典现场所有人一同高呼。</p>
通过张大的视野，安柔看得很清楚，每一个人都流露出感动的表情。</p>
为什么感动？</p>
难道是感动这么多孩子的生命，即将迎来毁灭吗？</p>
没人能够解答她的疑问，安柔也没有时间自己思索出答案。因为孩子们放下蜡烛，拎起小桶，在自己头顶浇下火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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