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手上沾了些许泥土的三角布兜儿，也没放过…… “二十九块五……”售货员一侧嘴角上扬，另一侧保持着原状。</p>
“二十九块五？”英子张大了嘴巴，“可不买！”</p>
售货员掐着鞋帮儿的手，压根儿可就没放开，就等着英子这句话呢。</p>
当下，一双漂亮的红皮鞋又被拿起，仿似两架迫降失败的飞机，又重新拉升了高度……</p>
“同志，等等……”钱亦文眉头微皱，开口了。</p>
“试一下，行吗？”钱亦文又问。</p>
“脚干净吗？”服务员问道。</p>
一双皮鞋，犹豫着返航……</p>
“我天天给洗，你说干不干净？”</p>
钱亦文想，你这种态度，我就得先把你的三观震碎再说。</p>
果然，钱亦文的话，差点没惊掉售货员的下巴。</p>
烫着了似的，把手从皮鞋上拿开了。</p>
你们两口子的事儿，非拿到大庭广众之下来说？也不怕别人笑话你？</p>
钱亦文放眼四顾，连个鞋凳儿都没有……</p>
无奈，只好抱住了英子的一条腿，费劲巴力地帮她把鞋穿好。</p>
“来，走两步！”钱亦文拉着英子的手说道。</p>
“别的了，再把鞋底子给人家踩埋汰了……”</p>
“没事儿，走两步……”钱亦文坚持着。</p>
柜台里，售货员甩过一张硬纸壳儿，说道：“踩着这个……”</p>
“怎么样？大小合适不？”钱亦文问道。</p>
“多少有点挤脚。”英子跺了跺脚，说道。</p>
“同志，换大一号的。”</p>
售货员不耐烦地看了一眼钱亦文。</p>
买不买不知道，还挺能折腾人！</p>
又试了一双，英子小声问道：“真买呀？太贵了……”</p>
钱亦文向柜台里瞄了一眼，故意大声说道：“试了两双了，不买你好意思走吗？”</p>
又对英子说道：“你把钱给我！”</p>
英子一愣。</p>
这段时间，他都不经管钱的，怎么今天还要上钱了？/apk/</p>
不解地看了看钱亦文，还是把身上的钱，都掏了出来。</p>
那厚厚的一沓，大团结就得有二三十张，售货员看直了眼儿。</p>
我的妈呀，大大半年的工资啊！</p>
钱亦文把钱揣进兜儿里，问英子：“你觉得哪双合适？”</p>
英子想了想，说道：“还是这双小号的吧。”</p>
“不是挤脚吗？”</p>
“脚肿着呢……”英子小声说道，“等生完孩子，消了肿，这大号的该不跟脚儿了。”</p>
钱亦文说道：“一双鞋，我哪能让它委屈了媳妇儿的脚？就来大号的吧。消肿了，咱再来，买合脚的。”</p>
转头又对售货员说道：“再拿一双灯芯绒的平底鞋。”</p>
跟着又补了一句：“大一号和大一号半的，直接都拿出来吧，省得一趟一趟麻烦你。”</p>
售货员把两双布鞋摆上柜台，犹豫着指了指英子脚上的皮鞋，问道：“那个……还要不要？”</p>
“要！咋不要？”钱亦文态度坚定，开口说道，“带着孩子，买双平底鞋，是让她平时穿。”</p>
试好了两双鞋，钱亦文伺候着英子把那双灯芯绒布鞋换好，牵着英子的手，转了两圈。</p>
“嗯，媳妇儿俊，穿布鞋也好看！”</p>
说得英子脸一红：“这老多人，别啥都说……”</p>
两双鞋，共计三十二块一。</p>
“同志，麻烦问一下，卖手表和手饰的柜台，在哪边？”一边付钱，钱亦文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p>
售货员木讷地向后一指：“楼梯上去，左手边……”</p>
“谢谢！”</p>
看着钱亦文挽着英子的手臂走上楼梯，年轻的售货员想：这样的男人，为什么老天爷不给我发一打儿？</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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