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婶子摇摇头，“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看看是非要继续坚持你那套男主外女主内的狗屁封建糟糠，还是做个称职的父亲，帮你在外拼命的儿子，护好他的妻女，修补修补这十来年你缺失的父爱……”</p>
她转身大步离开。</p>
李老头听着大房传来的哭嚎与惨叫，想的却是老二说分家时的决绝，看他这个父亲和母亲，与他亲大哥时，陌生又带着几分疏离的眼神。</p>
他其实不大喜欢老二，因为老二太像他大哥了。</p>
一样打小就是人精，一样小小年纪就能让无数人信服他追随他。</p>
一样优秀的让人仰望，让人自卑，让人……</p>
感觉活在他的阴影之下，一辈子都出不了头。</p>
他大哥死了，死在新中国宣布成立前夕，死在太阳刚升起的时候。</p>
他既难过又觉得解脱了。</p>
谁知道，老二越长越像大哥，没人能体会他内心的感受。</p>
他不愿意亲近老二，平时更喜欢像自己的老大。</p>
老大媳妇做的那些事，他有些知道有时候不知道，也偶尔提醒老大几句，让他管管自己媳妇。</p>
但内心深处，他居然有种不能对人言的奇异快感。</p>
那种……</p>
你看你再厉害有什么用，你媳妇孩子被人欺负的时候，你不在身边，她们被人欺负死，你也不知道。</p>
李老头其实对这个二儿媳妇内心深处是有那么一点愧疚的。</p>
所以，她羊水破了早产，又碰上难产大出血时，他是拿出了看家本事，帮她保住了她和她腹中孩子的命。</p>
这话他没跟老二说过，他内心的阴暗，让他羞于启齿。</p>
“……小娼货，什么叫你们家的钱？都是我的！我的！”</p>
李老太手里抓着一把毛票，转头啐了拽着她衣角的李大嫂一口唾沫，“这不是你撺掇我去要老二媳妇钱那会儿了是吧？黑心烂肠子的玩意儿，跟我玩心眼儿……”</p>
“妈，你给我留点，桑臣媳妇买衣服的钱，元柏开学也要扯新衣裳，孩子他爸那身还是前年做的……”</p>
李大嫂巴巴的叫着，就是不松手。</p>
婆媳俩在院子里拉拉扯扯，吵吵闹闹的。</p>
李老头闭了闭眼，长长的叹了口气，冲外面喊了一嗓子，“吵吵什么？都给我住嘴！”</p>
“这老头子嚷嚷什么？”</p>
李老太瞪了堂屋一眼，想拍开李大嫂，李大嫂摇头，“妈……”</p>
“给你给你。”</p>
李老太抽了张五块的塞给她，趁她接钱的功夫，手起刀落，大力拍掉李大嫂的手，大脚板啪啪啪的快速走回了堂屋。</p>
李大嫂捏着钱，眼眶里都是泪。</p>
她瞪着二房，咬牙切齿，“樊清一，你这个贱人！这个家有我没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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