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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所求

萧廷善闻声转过身来,视线落在面前的少女身上,又一次认真打量起她来。</p>

少女乌发如瀑,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似乎向来不喜欢在此事上花费太多时间。</p>

她头上戴着枚雀登枝的金步摇,搭配了两朵赤金马蹄莲的发簪,除此之外,耳朵上坠了一对小巧的东珠,便再无旁物。</p>

她一双眼清冽而明亮,凉薄又透着些许疏离,以至于让那张还带着几分稚气的脸颊,多了许多不怒自威的冷艳。</p>

萧廷善几乎记不清,第一次在玉佛寺见她是什么模样。</p>

他努力回想许久,隐约记起那是个言辞粗鄙、面黄肌瘦的羸弱少女,带着满身的戾气和攻击性……</p>

他太清楚那是什么,那是被生活磋磨后竖起的尖刺,亦是不曾被温柔以待过才会拥有的铠甲。</p>

可显然,他错了。</p>

他从未看透过她!</p>

面前的少女,并不像他记忆里的模样,萧廷善不知道是她原本就是这个模样,还是后来变成的这个模样。</p>

萧廷善收回思绪,在沈舒意对面落座,温声道:“只是想同沈小姐再聊聊,看看我们有无合作的可能。”</p>

于萧廷善而言,与其敌对,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化敌为友。</p>

毕竟沈舒意既然知道了他的谋算,难保不会坏事。</p>

沈舒意弯起唇瓣:“宋世子锲而不舍的精神,真是让我动容。”</p>

“自然,只要能让小姐回心转意,宋某愿意拿出十二万分的诚意。”萧廷善神色认真。</p>

他此刻面色苍白,一双眼温和而无害,似乎有着说不尽的耐心和柔情,让沈舒意总是难以将这张脸,同后来那个同她反目的人重叠在一起。</p>

可萧廷善让她明白,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样一种人。</p>

他在低位时,可以折腰可以低头、可以磕头下跪,他可以付出无尽的耐心和温柔,在你身上耗费数不尽的时间,可当他得势,当他尝到权势的滋味,那个深藏的他,便会露出利爪和獠牙。</p>

那,才是真正的他。</p>

沈舒意莞尔一笑:“宋世子想怎么合作?”</p>

萧廷善没有回答,而是道:“那要看沈小姐想要的是什么。”</p>

萧廷善想了很多次,却仍看不懂她所求。</p>

除去为沈舒寒治病,他看不懂她还想要什么。</p>

毕竟,一个闺阁少女很难知道连城的存在,毕竟,仅仅为了兄长治病,她不会豢养那么多高手。</p>

沈舒意目光玩味,亦是没有回答:“我倒也同样好奇,宋世子的病若是治好了,又想要什么?”</p>

宋廷善笑容温和:“宋某无所求,只是盼着少瘦身体牵累之苦,多尝人间百态罢了。”</p>

沈舒意神色多了抹讽刺:“这就是宋世子说的十二万分的诚意?”</p>

宋廷善沉默,直视着面前的少女,不知她想得到一个怎样的答案。</p>

沈舒意笑了笑,声音清冽:“既然如此,不谈也罢,我只能在此祝福宋世子能够——得偿所愿。”</p>

对上那双漆黑的眼,萧廷善的心逐渐沉了下来。</p>

半晌,萧廷善垂下眸子,轻声道:“宋某身为男儿,自然也盼着建功立业、匡扶社稷,只是位卑言轻,说出来怕惹小姐笑料罢了。”</p>

他那张脸分外苍白,沐浴在窗外照射进来的日光里,显得分外温柔和无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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