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在心里分析获得的情报。
看来,初期接触辛多拉的并不是玛克一行,否则他不会说那样的话。
辛多拉董事长表现确实有异。
还有,对方的请求……对于黑暗中人根本不是什么大事,更遑论组织的人。
需要先确定玛克的态度。
这样想着,安室透挽起袖口,来到了大理石制的料理台旁准备泡茶。
他打开饮水装置的加热功能,把锡兰红茶一匙一匙地放入骨瓷茶壶里。
“假设如你所说,对方有求于组织,作为主动方,为什么做出这种姿态?”
他漫不经心道。
“你的意思是那老头临时起意变卦了?”
朗内尔摸出一把战/术/折刀,随意地挽了一个刀花。
“多半是这样。”
被逐渐加热的水发出微微的噪声。
斜倚在锃光的台面一侧,金发的男人眉眼锋利。
“你准备动手吗?”安室透道。
“你想知道?”朗内尔停止了动作,注视着他。
过了几秒。
“嘛,毕竟是你的任务。it&39;&39;syourcall(你来决定)”
安室透先行避让。他歪歪头,避开对方凌厉的眼神,又从旁边架子上拿出一套手绘玫瑰的白瓷杯,转身打开水龙头进行冲洗。
二人对话就此暂停。
沙发上气质慵懒的男人翻出了手机。安室透用余光观察,对方似乎在快速地浏览着什么,不时点击几下。
是在交换消息吗?
——玛克是[那位]的人。
在朗姆对他布置任务的邮件里,关于将要合作的同僚,只给了这样一句语焉不详的话。他要求波本尽可能地收集对方的信息。
[那位],是近些年组织流言中新晋势力的领头人,据传与琴酒交好,和郎姆关系则不怎么样。代号不明,能确定是承接了这次任务。
玛克酒既然出现,证明他一定是对方团队的人。
单纯的下属吗?又或是更进一步的亲信?
还需要更多情报。
“诺,请用。”
安室透将泡好的红茶端到对方的面前,笑道:“还是说,你是咖啡派?”
在自己靠近时,男人立刻收起了通讯设备,相当警觉。
“谢了。”
接着,他起身同样在料理台晃悠了一圈。
回来端着一沓切好的柠檬片。
对上安室透讶异的眼神,朗内尔咧嘴笑道:“我是柠檬红茶派。”
给自己来了三片之后,他把小巧的金属夹转向安室透的方向。
“你要来点吗?放心,不是刚才那把刀切的。”
枡山瞳按照自己定下的人设抿了一口红茶。
妈呀!好酸!
接下来就是打听消息了。
毕竟,至少从表面看,无论是[切宁]还是[玛克],势力重点都在日本和欧洲,从来没有触及到这块大陆。
倒是有个fbi的身份……
思维宫殿。
属于日裔fbi的身份卡被翻开。
棕发男生在办公桌后咬了一口甜甜圈。
——一直没我的事,还以为这个身份用不上了。
——确实感觉用不上的样子,你就学会了美国警察的饮食口味吗?
——别这么说嘛。
濑川阳太又咬了一口。
——部门资金很充裕啊,今天的是夹心甜甜圈!
……
——欸,别着急,不是要我往侧写专家发展吗?我有个意见!
——什么?
——那就是确实不是我该干活的时候。
——再见。
——我认真的!法证名言,“凡有接触,必留痕迹。”
的确没到动用这张牌的地步。
枡山瞳打开本地的退伍军人论坛。
一层层向下挖掘,她逐渐从网络明面进入暗面,果然找到了本地知名的几个业内人士和流行据点。
美国有着数量惊人的退役军人,不是每个人都能过上宣传口号里“有尊严、有质量的生活”。事实上,走过鲜血与硝烟的战场,从身体到心理都经受了巨大考验,与正常生活割裂,再也回不去平静安详的日常是最普通不过的状态。再加上失业的困境与经济上的危机,这种境遇下,有人铤而走险,或者干脆就是怀念危险,是司空见惯的事。
他们有技术、有胆量,还有行伍之人共通的某种情怀……这种情怀,也是[朗内尔]这样有过类似经历的人接近他们时的敲门砖。
地下拳场。
握拳呼嚎的观众们声浪一浪高过一浪。拳手经纪人维森在给自家选手加油打气之后,才又后退几步跟旁边的男人说话。
“再说一遍!谁让你来找我的?”
他粗着嗓子道。作为退伍士兵,在圈子内组织大家做点小“生意”是维森的副业之一。
“乔瑟夫杜塞,他也是东部人。”
枡山瞳为[朗内尔]换了一身衣服,黑色短袖,外套工装背心,看上去就是个生活落魄的卡车司机。
她操着一口南部口音,双手插在兜里,眉眼压低,气质颓丧。
心理学上有过一个【商场迷失】实验。
它提出,在有技巧地引导下,配以目标对象经历中一定的真实信息,就可以捏造一段[不存在的记忆]。
“我们一起呆过摩苏尔[1]……老天,简直是人间地狱。”
壮硕男人上下端量了一遍来人,目光在对方上臂肌肉处的陆战队刺青上打了个转。
“谁说不是呢?”
回忆起炼狱般的战场,维森深深地叹了口气。
“糟透了的经历。对了,杜塞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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