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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爱人不是早就知道了么？那天我们在城隍庙的珠宝店里碰到，江老板也在那边买钻戒。”</p>

赵霞说着，低下头，用羡慕的口吻说道，“江老板对你真好，都结婚了还那么浪漫。敏敏，你真是好福气。”</p>

贺敏敏眼珠子一转，马上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暗骂江天佑有话不直说，弄得她措手不及。</p>

转念一想，又为赵霞感到不值。这么一个精明能干的女人，怎么就看上了冯仁这个有妇之夫了。</p>

不但是有夫之妇，而且出了名的风流。不但出了名的风流，并且从来都不掩饰自己的风流，甚至在初次见到贺敏敏的时候都试图勾搭她。</p>

“你一定觉得我很傻是不是？”</p>

赵霞半长的头发垂下来，遮住大半张脸，眼角水汽弥漫，“我是他到上海来之后的第一个合伙人。大概就是这个‘第一’让我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吧。”</p>

与贺敏敏一眼可见的明媚艳丽不同，赵霞乍一看只能算是长相清秀，看久了却又能品出几分清冷的美。和精明利索的丽莎截然不同。这么看冯仁的口味真是兼容并蓄。</p>

赵霞中专毕业后被分配到房管局工作，一干就是七八年。因受不了体制内的效率低下和死气沉沉的工作氛围，所以当她在淡水路民间自发组织的房地产交易市场里遇到初来乍到的冯仁后，两人相谈甚欢，很快就一拍即合，决定一起创业。</p>

“后来我想想，似乎也不算是什么巧合。”</p>

赵霞自嘲地笑了笑，“之前在窗口里办事的时候，似乎就见过了，只是印象不深。所以在淡水路市场看到我才会上来搭讪吧……”</p>

贺敏敏不搭腔。</p>

确实也像是冯仁会做出来的事情。想来天耀地产初创的那段时间，赵霞发挥了很大的作用。</p>

“不怕你笑话，那时候我跟男朋友分手，闹得很不愉快……”</p>

赵霞说她原来也有个谈了好多年的男友，大学生。赵霞之所以下海经商，除了不适合体制内的工作节奏，更重要的是那点钱不够供养男朋友的学费。</p>

“学费？”</p>

“对，去德国留学的学费。”</p>

贺敏敏紧紧地抿起嘴巴。</p>

“我帮他付了五年的学费。他原本答应我的，大学毕业后就帮我申请去德国念书，报答我……对了，那时候还叫作东德。我们预备在那边结婚。他毕业前，我还特意汇了五千块过去，让他找房子，再添置一点家具。他之前一直都住在学生宿舍里的……谁知道钞票汇过去之后就跟石沉大海一样，怎么也联系不到他。再后来才晓得，他为了不让我找到他，连夜搬家，还特意撤销了我的外国学生经济担保。”</p>

赵霞苦笑，“托他的福，那几年里别说签证了，我连护照都办不下来。”</p>

贺敏敏不敢想象五年德国大学的学费是多少，在 80 年代，那一定是一笔天文数字。升米恩斗米仇，那个男人自觉无法负担这样一份天大的恩情，就干脆斩断了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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