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闻涛个案并非没有事例,石刻故事里有雷同的记载,一个治病救人的医者蓄谋杀人,释法者执法者司法者一致认定:杀人抵命功过分明!
周浩天没有说刘闻涛该定什么罪怎么罚,他毕竟是新国五司首席公仆之一,必须避嫌,来寻求公信力支持的十几个代表如今接受新国邀请留下任职也得避嫌,跟随他们来新国的士人也有很多选择留下,哪怕是从基层做起,所以消息传出去就被人质疑是所有人合起伙来要置刘闻涛于死地。
本来就是世事无绝对,矛盾的普遍存在才是真理,凭什么你们的解释能代表所有的士人?
齐天子规则只在文明层次的浅表,现在随着世界的发展已经开始探索深水区,例如周浩天杀了人,新国上上下下都感念他的付出与功绩愿意承担原谅他带来的后果,本家都愿意如此,外人能说周浩天必须得死?所以这里面很多事不是没有商榷的余地,尽管新国给出的答案是刘闻涛有罪认定却没给出判罚定论。
只要有一个人质疑就给了刘闻涛机会,他故技重施聚将诉苦,众将领站在望海国士人的角度看问题当然觉得刘闻涛不该死,他们也投入了建设家园的无数财力物力和精力,如果刘闻涛该死,他们这些带兵抢劫踢门伐国的人岂不是也该死?
望海国的世家豪门同样这样想,何况他们现在很穷,穷的原因是他们做出的功绩导致的结果,岂能甘心不被人认可?就算离开望海国被人认可功勋卓著却改变不了自己依旧穷困的事实,留下来享用子民的尊敬也比去他国沦为平庸强的多。
将领在士卒之间就是主心骨,即便有一些士卒存在异议也遭裹挟,士卒来自基层,代表着望海国的无数家庭和为子民主持公道的执行力,再加上各个同样是士人的领主领导子民站起来反抗,军民一致万众一心都觉得刘闻涛无罪。
造假票没证据,钱已经还了,抢劫更不存在,梁国是敌人就该抢,巴国不也是抢了我们的地盘?发动不义战争更谈不上,对敌人客客气气的还能叫敌人?梁国抢了白山国怎么算?死了数万人的战争难道不是不义之战?
望海国全体上下造了天下的反:我们认自己的公理,你们那一套公理有一些我们不认,也别想用那些歪理邪说来约束我们,其他国家对比这些年发生的事,士人之间纠结不已,都有道理:车军建纵兵抢粮是因为相比于饿死抢粮可以原谅,首恶已除,带来的后果被新国揽过去解决了;
刘闻涛造假票天怒人怨,巴国去主持正义的借口也能立足,要不然子民和九州士人怎么会接受?
梁国兼并白山国沿袭的是齐天子兼并的规则,挑不出毛病。
到底哪不对呢?明明看到这么多不合理偏偏都能解释,哪错了呢?
士人主持公道却遭到望海国同仇敌忾一般的反击,打的士人脸蛋直抖,啪啪作响声中士人秉持公理的权威彻底稀碎,还有脸主持公道?
苟春哥等着捡便宜却等来这么个结果,不但错过了最佳的进攻时机还给了望海国喘息时间,如今望海国抱成一团不承认巴国的存在合乎公理,子民更不可能承认这是兼并,你有敕令吗?
苟春哥慌了,兼并望海国还不如先稳固现在的地盘,各豪门更慌,花钱无数害怕不能回本,先经营眼下的九州之地抓紧赚钱吧,弄不好要血本无归。
梁庆邦同样吓一跳,本想趁着巴国那边动手的时候也在背后来一刀,反正规则已经被巴国破坏也没见谁出来主持公道,巴国和望海国一旦自顾不暇,自己给这俩任何一个捅上一刀都能占便宜,不捅白不捅。
在破窗理论下,世界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这些影响随着商队传播到追日五国、靠山五国、漠南三国产生了连锁反应,进入新纪九年那边打乱了套。
此时周望文拿到了神药,在实际应用中证实只要不是过敏体质绝对有效,这下他彻底信服,踏踏实实的担负起医药领域的各种工作,有他在,追日栖霞国共享了新国诸多技艺,国力越发稳固,战乱中罕落下风,只要国君江腾蛟不犯下大错定能一统追日。
新国毕竟较高,折腾穷了恢复起来快,有了点钱孙成栋就烧包,炼焦、炼油、炼铁、制药都开始扩大规模,人口不够用是制约孙成栋迫切发展的唯一因素。
新纪八年八月,苟春哥这些人开始建设钢铁工坊终于弄明白为什么新国又是要国书又是要兼并,原来炼钢需要重油,可他把石油矿藏给卖了,他安慰所有人说就算没卖,谁会弄得出来那叫什么重油的玩意儿?
钢铁是发展的脊梁,煤炭是发展的能量,孙成栋不藏私,但他要的是比别人领先数年别人就追不上,所以苟春萍为了重油找来的时候他痛痛快快的答应面谈。
“孙老弟,你还这么年轻英武啊?姐姐我都老了!”
“你快别这么说,我知道你为啥来的,也和其他人商量过,你要什么我愿意帮忙,可我也需要帮忙。”
苟春萍知道孙成栋的秉性,正襟危坐面带笑容:“你想要什么?”
“人口,越多越好。”
“姐姐我又不是人贩子,哪给你找去。”
“我不需要你去找,只要一个承诺,我们形成的协议巴国认账就行。”
苟春萍不禁脸红,她干的那些事让人对她不信任,可她现在骑虎难下如临深渊,不想办法回本会被那些参股的豪门把他们几人撕着吃了。
“这个容易,你要什么样的协议、何种保障条件我都答应,可这就能帮你解决问题?”
“天机不可泄露!”
“我可以不问,你说协议内容吧!”
“形成国书,公告天下:百姓自由移民绝不干涉。”
“本来就是如此,你何必……,咳咳,你这是公开打脸,我是破坏了许多规则,可陈规旧律需要变革,这话可是你们新国法典的根本宪法。”
“我可没说你不可以变革,我只要你保证这一条不变。”
“这还算讲道理,我要的呢?”
“明码实价,自由交易。”
随后就一些积压下来的两国间议题讨价还价谈判协商,最后形成了一个共识,苟春萍拿着框架协议和备忘录高高兴兴的回去完善细节再来签署成文。
苟春萍离开没多久,周望文抓着头发进来:“石刻拓本里没有麻醉药啊,中箭的人拔除箭头离不开这东西,你说记在这些碑文里,哪呢?”
“谁中箭了让你这么急切。”
“不是现在中箭,是栖霞国上一任国君几年前中的箭一直留在屁股深处,这几年他就没坐过凳子,睡觉都得趴着,要是能麻醉,我能给他取出来。”
“药物能救人也能致人死亡,是药三分毒,你可得掌握好尺度,按说这样的药物非常害人,拿不出完善的使用方法我不该说出来,可我相信你能完全了解药物的性能,不使这样的药物落入歹人之手,把恶魔之药变成可控可用的善使之药。”
“你放心,我能做到。”
孙成栋打开十几本拓本各在其中指出一段:“这是制酒工艺,这是制消毒剂,这是制腐蚀剂,这里说这两种东西在一百四十度时使消毒剂脱水再用水溶得到麻醉剂,这一段是麻醉剂的制做过程,这个代号和前面的代号能对应上。”
“啊?这么多内容却只能通过这个代号体现他们之间的联系?这谁能记得住,根本想不到嘛!”
“我年轻,脑子灵,你以后多找一些年轻脑子灵的帮你。”
“是得有这样的助手,你简直不是人。”
“你夸我还是骂我呢!”
“夸你呢,接着说,你这摊开的还这么多没说完。”
“这是介绍石英,这是说的耐火材料,这是炼铁和炼钢中耐火材料的用法,这是高温火焰的获得方法,这是炼制高温石英管,这是介绍金属材料稼,这是温度计制造方法,你懂了吗?”
“蒙了,你容我慢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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