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纪七年初夏,巴国的大船在大河上扬帆起航,虽然只有一艘,可是标志着巴国掌握了造船技术,有了成熟的技术和技工,只要材料不缺,一年造个七八十艘还是不难,如果学新国那样把整个河湾建成船坞,一年打造二百艘轻轻松松。
苟春哥意气风发,秦邦宪愁眉苦脸。
“姐夫,发什么愁啊,咱们没钱别人有啊,想要船先付一半再说,想自己造也得投的起本钱,我敢保证会有大把的人愿意拿钱!”
“你有人家新国的信誉吗?他们造船的时候是咱们上赶着垫钱,可咱们没人给垫,你知道现在圆木价格已经上涨两成,咱买不起啊。”
“真是世风日下,齐天子规定什么东西该什么价就是什么价,现在这人都怎么了?对齐天圣也敢不尊!”
秦邦宪很想说始作俑者就是你姐,要不是她狮子大开口,逼得新国拿不出买粮食的钱能换来造船的技术?
虽说不是蝎子粑粑毒一粪,但造得出大船的只有这两家,新国产能有限一直不紧不慢,一年拿得出一百艘,但是需求太大,这个月来巴国的买家源源不断,高价也肯买。
自从大灾之年突破了粮价以后,价格体系随行就市,齐天圣那一套定则只被拿不出钱的人挂在嘴上发牢骚,所以秦邦宪的担心稍有缓解,依旧不能缓解的是他们这边船价上涨,别人那边圆木也在涨,船价是定死的,圆木不可能每一批都定死,万一下一批涨价就有风险,再涨两涨就得赔,他得想办法囤积一大批,问题是没那么多钱。
如今是一个地方一个规则,新国那边不涨,卖高价圆木的主动来找巴国,巴国想在新国买低价圆木放排,卖圆木的也不傻,在新国只和通商署做买卖,其他人一律不卖!
苟春萍眼见无便宜可占,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都是用金银存票做交割,这么多生意不可能同一天全部交割,咱们放出去一点存票不就能救急?”
和要饿死还是要生存的灾民一样,秦邦宪拿不出现钱买木料,定好的交船时间不敢耽误,逼急眼的秦邦宪听了苟春萍的话偷偷放出去一点,想着交割了船收回钱再把放出去的部分收回来,神不知鬼不觉玩一出空手套白狼,如果大量囤积圆木还能趁着涨价卖出去大赚一笔,别人给他涨价变成他薅别人羊毛,想想就觉得解气。
聪明人不止巴国这几个,梁国和望海国对峙了整整一年,一是真的对峙,二是为了演戏,如果他们两家缓和就得腾出手去中原救灾民,他们的默契配合玩的炉火纯青,等新国完全放不下这个大包袱以后双方罢兵言和各回各家。
巴国和车军建打一架只用半个多月已经伤了元气,这两个对峙时间长达一年,前线将士一天一顿饿的骨瘦如柴,原路撤回还得管饱,要不然都是人为的灾民,随后还要买船、修缮装备、补充军资、还得补偿踩踏的田地,没钱了怎么办?
三家用同样的办法得到资金的同时,新国通商署向银库署汇报存单流通数量不对,看出来这一点很容易,各国来新国做生意要把真金白银存在银库署和通商署,通商署只是过路财神,要向银库署交割,这部分没有问题。
出问题的是外使馆和富商与通商署还有互兑协议,拿到对方的存单换取自己的存单,拿对方的存单买对方的东西,由于新国净赚多于开支,会把对方拿来互兑又花不完的存单交给银库署,银库署拿着存单找别国银库兑换真金白银,别国银库一眼就能知道自家金银外流,当年挤兑新国就是这样来的。
可最近发现,交给银库署的存单大量增加,新国明明没那么多生意没赚那么多钱,这些存单说明存单总量大于存银总量,有人用没有偿付能力的白条兑换新国存单套取金银,如果自家去别人银库兑换真金白银时对方拿不出来,而自己换出去的存单又要实打实的往外换,里外里吃亏能把新国瞬间玩到破产。
银库署急忙处理积压的存单,兑换倒没出问题,可隐患犹在,陆天麟着急上火召集五司议政。
即便没有现代金融知识,这些老人精查阅石刻文库也费不了多少功夫,何况这些小事自然有人查。
“礼崩乐坏、礼崩乐坏啊,孙成栋,你不是说最少三年吗?上一次五司大会到现在才两年多,你给我解释!”
“老师,这也怪我?”
乔良急糊涂了,可他太害怕这些年辛辛苦苦的成果一夜成空:“我不管,你给我想办法。”
陆天麟哈哈大笑:“六十多的人了,有点正形好不好,丢人。”
“丢人也比让人拿一张纸弄的破家灭国好,你倒是看得开,你有办法?”
梁阔海说:“咱们不认这张纸行不行,官商使用金银质押。”
“过去一直是这样,但是现在贸易量太大,天天来回运金银不现实。”
“你俩糊涂啦,是人家想要不认自己的存单,我们还得认!”
孙成栋倒是不怕对方不认:“先发政令再争取立法,私人不得汇兑存单,各国如果拿我们的存单来取我们认,如果我们拿对方的存单对方不认就得国家信誉破产,我不信大军压境他敢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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