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嘴,下回不带你出来了”,严豫章转头冲着鹊喜娇声斥了一句,但鹊喜知道主家嘴上不说,心里巴不得自己替她把一切告诉周文自,于是故意呛她道:“不带我,那周公子怎么知道你想他,又怎么吃那粟粟人的酸醋?你不谢我,反倒凶我,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好啦好啦,就你长了张巧嘴,真是能嘚嘚”,严豫章羞得满面殷红,“公子,今时不早了,我们要先回了,改日再答谢你的搭救之恩。”
说着,严豫章眼中流露不舍,但还是旋身转向着花萼楼方向,她低着头直直地往前走,脸上闷闷不乐,险些撞到身旁匆匆而过的路人。
“周公子,得空可千万来花萼楼玩呶”,鹊喜一边紧跟了两步,扶住严豫章的胳膊往前走,一边回顾周文自,叮嘱他道。
严豫章离开,周文自面上的神采也忽地黯淡下来,他领着小兄弟们继续沿着东市大街往前走,但兴致显然也没来时那么足了。
“阿兄,这花萼楼是什么地方?”
今天出来,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反反复复提及花萼楼,陈槐心中不免疑窦重重,又目睹周文自与严豫章扭扭怩怩,好似一出苦情戏剧,他终于忍不住向周文若试问。
“花萼楼?”
周文若看了哥哥一眼,见他顾影自怜地向前走,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于是思忖一番道:“花萼楼是长安最出名的艺馆,是长安王公贵胄、巨商富贾消遣娱乐的地方,那里既有从太乐署出来的散乐舞郎,又有从东西诸国拢聚的侃儿胡姬,还有从民间搜罗来的书鼓戏剧,舞、曲、伎艺,样样皆有,声色犬马,包罗万象,是大梁,正是花萼楼的曲中善才,花间头魁,玉指拨弄《上春游》,五陵年少争缠头,她的盛名,长安的文人骚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原来如此”,陈槐口中呼了了然,心中倒是对花萼楼更多了许多好奇,希冀有朝一日能够亲自领略一下其中的风采。
“韦大少,在这,他们在这……”
熙攘的人群中忽地一声高呼,陈槐听着一惊。
寻声望去,只见韦光远的仆从一边指向街市的这边,一边冲着街市另一边的韦光远大声疾呼,而韦光远则带着几个仆从踉跄着奔来,他的脸上青红相接,仆从们看起来也比走的时候更狼狈了。
“他们又回来干什么?”陈槐皱了皱眉头,周文自显然也是有些吃惊,他们面面相觑的功夫,韦光远来到了他们身前。
“大侠,你们让我找的好苦!”
韦光远喘着粗气,脸上尽是委屈,“帮……帮……帮我出个头,大侠!”
“出头?”
周文自被他突如其来的请求搞得一头雾水。
“我在匠作坊那被十几个地皮无赖打了,大侠,你可得给我出头啊”,韦光远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央求,像个受了伤的小媳妇。
“破皮无赖被破皮无赖打了?”陈槐面上不动声色,心中不禁乐了起来。
“活该”,他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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