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已经没有所谓的“先生”了，哪怕是留有祭拜所用的坟茔，只怕里面也早只剩下一具枯骨，那些被爱过的、被念过的一切神魂俱灭血肉无存，能听到这些、能看到这些的人，只有李雨升。</p>
——能够回答鹿明烛的，也独独只有他李雨升。</p>
李雨升收回了手，按住鹿明烛的后背，将鹿明烛向着自己又揽了几分，胸膛与鹿明烛紧紧地贴上。</p>
似有若无的心跳传来低微的震动，被李雨升强壮而有力的心跳声覆盖，轻缓的呼吸也与李雨升交织在一起，李雨升将额头与鹿明烛相抵，轻声回答：“我也喜欢你。”</p>
——“鹿明烛，我也喜欢你。我也……很想你。对不起。”</p>
能听到回答的人早就已经陷入深眠，李雨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伪装，也不知道扮演另外一个“自己”，在此时此刻，究竟是要去哄骗谁。</p>
事实证明，当鹿明烛彻底清醒过来、手脚也有了点力气，再想哄骗他做点“那档子事儿”就很难成行了。</p>
李雨升倒是食髓知味，而且前几日里的鹿明烛就像换了个人，他实在想尝尝“货真价实”的鹿明烛究竟是什么味儿，无奈鹿明烛防他就像防洪水猛兽，李雨升试图哄骗“我就蹭蹭不进去”未果，最后只得了个“我就抱着你睡什么也不干还不成吗”的结局。</p>
不过鹿明烛能够恢复就是好事，尽管期间女魃进去看了他，两只精怪把李雨升孤立在外、关起门来一顿乒里乓啷，最后女魃是怒发冲冠地走的，而且一走就再也没回来。</p>
李雨升猜测多半是鹿明烛责怪女魃出了“馊主意”，看样子女魃还没同鹿明烛说自己咬掉了李雨升一块大腿肉，李雨升决定这件事情就按下不表，不然鹿明烛一条命好不容易续回来，再给气得背过去，得不偿失。</p>
清醒过来后鹿明烛也对李雨升道过数次谢，每次都是声音轻轻表情复杂，李雨升猜测他是又开始自责内耗，故作轻松洒脱地大手一挥劝了好几次“哥不在意哥乐意哥爽着呢”，但都于事无补，鹿明烛的沉默比几个月前刚刚见面时更加严重，眉眼总是低低地垂着，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p>
李雨升很是清楚，鹿明烛心中的打击并不是什么“失了身”这种事情，而是兜兜转转、自己的阳寿再一次因为他折损，两个人终究是又纠缠到一起来了。</p>
“先说好，小美人儿，可不兴趁我不注意施法术让我啥都忘了当个二百五，听明白吗？这是我的底线，这事儿咱俩可得说好了。”</p>
李雨升坐在鹿明烛的床边，看着鹿明烛把一碗符纸灰糨糊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喝下去了，摆出一张认真严肃的脸来叮嘱，鹿明烛也不看他，缓缓地、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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