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秦家道眼

原本又陷入寂静的地牢之中，突然传来了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声音不大，但在这地牢之中格外的明显。 像是压在心弦上的一颗石子，让人不自觉的屏住呼吸。 脚步声停在了陈光华他们的牢门前。 他们没想到的是，眼前之人，竟是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人族老者。 地牢中的两人均是十分惊讶，但彼此都没有开口，他们不知这老者的立场，不知身份，更不知他如何在千都之中竟能自由行走。 “老朽杜五难，阴阳相师一脉第六十一代传人。” 老者微微拱手，笑容捉摸不透，同时屏蔽了三人的气息。 那中年男子抬起头，眼中竟浮现出淡金色的光泽，似在打量眼前的老者。 看到这双眼睛，杜五难双眼忽地睁大，似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秦家道眼！原来是秦家后辈，怪不得我的阴阳相术算不清啊······” 杜五难的语气里有惊讶，也夹杂着一丝庆幸。 说完又打量起了陈光华，看得陈光华浑身不自在。 “根骨极佳，真是太极陈家的好苗子。” 陈光华一阵心惊，此人竟说出了自己的来历。 这时，中年男子语气压抑，藏着道不尽的愤怒开口： “阴阳一脉···我说怎么有些耳熟，当年背叛人族，有你们一份吧！” 陈光华一愣，随即眼中攀上了名为愤怒的火焰，像是要烧毁目光所及的一切。 虽然他不知道当年的具体情况，只听父亲说过一些。 他同样身为人族，而且听着父辈的故事长大，怎能忍受背叛之事。 光华，这个名字带着他父亲沉甸的希望啊，光复华夏。 “你的真身呢，莫不是怕死在这地牢中啊。” 中年男子语气嘲讽，不留丝毫脸面。 面对他人的讥讽，杜五难没有生气，依旧一副平和的神色。 “后辈，火气别那么大。 我已说了我的名字，你却只顾着骂人，有些失礼了。” 依旧是那般平淡的语气。 双方眼神对视，空气中仿佛进行着无形的争斗。终于，中年男子还是开口了。 “秦启明，原秦家嫡子。” “很好，那接下来，我们谈谈吧。” ······ 地牢中发生的事无人得知。 济苍探查了一番秦苦远的身体，发现并无大碍。 反而经脉十分通畅，只是在眼部感到十分的奇异。 或许是天生异眼，受到了真气的激发而显现出来。济苍心想。 向孙广厦交代了几句，便回到魂佩中继续修养了。 看着眼前的少年，孙广厦心头一阵柔和。 回想起当年捡到他的时候，一岁的他尚在襁褓中，躺在废墟里睡得安详。 “明明还是个孩子，偏要让他负上那么重的担子。” 他想起了那张纸条，但他还没有对秦苦远提起过这个话题，他认为，还不是时候。 时间缓缓而过，夜晚悄然降临。 秦苦远悠悠醒转，眼前是熟悉的房间。 孙广厦正练着少林功夫，床头摆放着一份餐食。 希望监牢内的每餐都是由千面族安排好的，通常只能满足基本的温饱。 “醒了。”孙广厦停下了动作，指了指床头，“先吃饭吧。” 炼气尚不可辟谷，从昏迷醒来的秦苦远感到十分饥饿，开始狼吞虎咽起饭菜来。 吃完饭，秦苦远却仍有饥饿之感，或许是炼气后消耗变多了。 站起身，借着灵气，济苍又一次从魂佩中被唤醒。魂体尚未成形，其声已然先至。 “哈哈哈！老头我又出来喽！” 好像除了头是秃的，衣服是袈裟，济苍就没有和尚该有的样子。 秦苦远将济苍和前世他所见所闻的和尚做个对比，最终得出了这个结论。 还没等秦苦远开口，济苍便抢先说话了。 “秦小子，你的眼睛可有什么异常？” 秦苦远也不多说，将真气灌注至双眼。 又是那淡金色的光泽浮现，竟有丝丝道韵隐隐浮现。 若是众多修士得知道韵出现在一个炼气的小辈身上，怕是要打破认知。 “秦家道眼！” 济苍惊呼一声，还好屏障已经布下，不然后果难以预料。 秦苦远也听到了济苍惊呼的话语，但此时的他，正细细感受着这双奇异的眼睛所带来的变化。 周遭的一切都慢了下来，目之所及，都是无比地清晰。 当他的视线落在孙广厦身上时，双瞳猛地睁大。 他发现孙广厦身上的某些关节是异常的红色，并以气旋的形式显现。 或许是身上受的伤和一些隐疾。 隐隐有些猜测，他将视线移向了济苍。 只觉眼前一晃，道眼似乎没起作用，反而感受到了像是撕扯灵魂的疼痛。 “蠢徒弟，快收起道眼！” 济苍嘴里说着，欲去搀扶，奈何如今只是魂体。 孙广厦连忙扶好秦苦远，将他扶回床上坐着。 缓了好一会，灵魂上的疼痛终于得到缓解。 秦苦远微喘着气，开口说话。 “师父，你说的秦家道眼，真是我这眼睛吗？” “这个秦家很有名吗？我难道和秦家有什么关系？” 秦苦远内心急切，一口气问出了三个问题。 这也怨不得谁，因为“秦家道眼”四个字，让秦苦远似乎有了关于亲生父母的线索。 尽管他和孙广厦情谊深厚，犹如亲生父子，秦苦远还是希望能弄清楚自己的来历。 或许这样，能带给这个异界的灵魂一种别样的归属感。 “唉——”济苍先是长叹一声，眼神犹豫，内心十分矛盾，最终还是开口了。 “秦家道眼，拥有者皆是秦家嫡系，是家族血脉遗传的异眼。” “第一境，为观敌之弱，可观敌人破绽，放慢周遭一切，观察力大幅提升，便是你现在的状态。” “道眼以精神修炼，随灵魂力的提升而提升，据说后续的道眼境界有更多神奇的用途。” “但若你用道眼试图看穿实力差距过大的人，便会向刚刚那样受到灵魂反噬。” “没想到你竟是秦家后人。看来，之后还得传授你修炼灵魂之力的法门。” “咱少林寺的锻魂法不是最好的，你先凑合用吧。等日后你逃出这里，再去寻更合适的。” 秦苦远久久不能平静，没想到自己穿越后还有一层别样的身份，不过情况似乎更加复杂了。 想不明白，很多地方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平复心情后，他又问道：“那师父能给我说说秦家的情况吗？” “我对秦家了解其实也不多，刚才所说几乎是全部了。” 秦苦远没想到师父竟然也对秦家知之甚少。 “不过龙虎山和阵道袁家应该知道更多，他们也有些手段，或许能在千面族的追查下还能在藏身在外。” 察觉到这个徒弟的情绪有些低落，济苍又开口道。 “你也不用太在意，现在你首要考虑逃出监牢才是。出去了再想办法。” 秦苦远点点头，下了决心，和孙广厦共同去研习武学了。 济苍一人漂在半空，心里有更多的想法涌出。 “据说秦家每逢灾难时代便会诞生出一‘道王眼’，不知会不会是这臭小子······” “唉——阿弥陀佛。”此时的济苍，郑重地双手合十念道。 他的心里，对这个孩子的未来隐隐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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