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芍墨掀开衣服,露出腰腹上的一处子弹留下来的疤痕,“从我知道自己的身世那天起,母亲灌输我的思想就是要保护好弟弟,说弟弟基因里带有宋家难以治愈的遗传疾病,要格外顾惜弟弟。” “他去什么学校,我就去什么学校,他去维和,我就得也去,充当着他的同学、战友,我护着他够多了。” “当年,我为他挡这一枪,躺在手术台上时,母亲哭着说够了,我做的已经够了。” 说到这里时,他悲凉的笑了一声,“明明我才是她的亲生儿子,宋厉霂和我不过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她关心弟弟却远超于我,你说奇不奇怪?” 秦政业眼底闪过一抹痛色,“爱屋及乌吧,我知道的,在她心里,一直爱着宋厉霂的父亲,连他的孩子也一起视如己出,她的心啊,我捂了那么多年,哪怕我和她有了掌珠,也捂不热她的心。” “所以,我对母亲,对宋厉霂没任何亏欠,我现在只希望掌珠过得平安顺遂。” 秦芍墨说完,看向秦政业,“这些事情还是不要告诉掌珠的好,她现在的心都乱的了,她若继续留在帝京,怕是还会和宋厉霂纠缠不清,她现在怀着孕,再拖下去,肚子就藏不住了。” “芍墨,有句话你别不爱听。”秦政业酝酿了一下,开口道,“掌珠这孩子的性子十成十随了你母亲,喜欢一个人,可以什么都不顾,我看她真是被宋少迷了七窍!就跟你母亲当年一样,为了宋厉霂的父亲,命都可以不要,可最后呢,她相救的人没救过来,毁了我们这个家,还搭上了自己的命。” “你说的,我懂。”秦芍墨神色忧郁的望向窗外黑漆漆的夜空,“母亲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当初她费尽心思阻断了宋厉霂和掌珠的关系,可到头来,宋厉霂还是娶了掌珠。” 提到这里,秦政业有些心虚,“也怪我,当时药厂面临困局,宋老爷子主动找到我,钦点掌珠为宋家孙媳妇,我为了利益,卖了女儿。” “您倒是承认了,不怪掌珠一直对您有微词,您为了秦家我可以理解,但是,一次次为利益出卖女儿,这不该是父亲做下的事。” 秦政业张了张嘴,愧色的低下了头,“你都知道了?” “席城是我的老同学,他跟宋厉霂一向不睦,不管他之前对掌珠是真有意还是假有意,您都不该从他那里下心思,他再有权势,也是个不比厉霂更阴狠的人,根本不是掌珠的良配。” 秦政业点点头,“之前掌珠为此跟我闹过几次,也警告过我了,我知道错了。” 难得秦政业这么低姿态的认错,秦芍墨本来就无意为难他,更何况,从心里,他对秦政业的养育之恩是感激的。 不管他在躺在床上那些年对他如何,至少,他这个不太称职的父亲并没有将他逼到绝处。 虽然掌珠命秦家上下瞒死了他一些事情。 可陈宇是他的心腹,他想要知道的,陈宇都一五一十的说予了他。 “席城那边若是敢找麻烦,您直接告诉我就行,别再被人抓了小辫子。” 秦芍墨叮嘱道。 秦政业突然老泪纵横,揉了揉红通通的眼睛,“我这到老了才活明白,芍墨你才是对我这个父亲最好的儿子。” 说着,他硬是挤出几滴眼泪来,“梁书敏那个贱人给我生的一双儿女都是白眼狼,他们在国外逍遥快活这么久了,也没个音信,怕是以为我这个父亲要老死在牢里了。” 秦芍墨没有安慰他,而是,直接点醒他,“若是为钱,您放心,他们很快就会闻着味回来的。” “回来也是为了钱,又不是为我这个父亲!芍墨,我已经立下遗嘱了,秦家家业以及公司药厂都由你继承!” 秦政业态度诚恳坚定的说道。 秦芍墨默了默,回道,“继承的事情,您可以再斟酌斟酌,我若想继承家业,当年就不会出国了。” “这个家除了你就是掌珠,她终究是要嫁人的,我那一对女儿除了吸我的血,还能干什么?秦家家业只能由你来继承。” 秦芍墨神情复杂,没有应声,只是淡淡道,“以后再说吧。” 秦政业不敢把他逼紧了,只能道,“好,反正芍墨,为父以后可就指望你给我养老送终了。” 秦芍墨颇为叹息的嗯了一声。 又一周过去。 秦掌珠孕吐又反复了。 药也一直没有断过,胎像倒也稳当。 温老爷子这些日子也在试验室帮他盯着数据。 秦芍墨偶尔也会来。 看着秦掌珠半天盯着一本配药手札,秦芍墨好奇的看了一眼,“这不是母亲的笔记吗?” “是母亲的。”她翻到后面,指了指上面烧毁的痕迹,“可惜烧掉了一半,我现在就是根据前面的配方数据调配rt新药,要是研发成功,想想和念念就可以不用手术,可以用药物代替治疗。” 秦芍墨眼睛一亮,“这药要是研发成功,可是这种重疾的福音啊。” “是啊,我都想好了,rt开发成功了,就让咱秦家药厂投入生产线,作为平价药上市。” “你把生产专利给了秦家药厂,父亲知道了,还不得高兴死?” 秦掌珠撇了撇嘴,“他高不高兴,我不关心,我只是念着秦家药厂是母亲当年的心血。”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秦芍墨问她,“上次就听你说过是最后一次试验了,现在数据怎么样?” 秦掌珠沉吟道,“现在在临床试验阶段,月底就出结果。” “那太好了。”秦芍墨揉了揉她的头发,“小时候母亲让你学医,简直对极了,外公也经常说,你在医学上天资极高。” “行了,就别捧我了,我要是真有本事,就能把宋厉霂的病彻底治愈了……”看书溂 她是脱口而出的,说完,既后悔又懊恼。 怎么提起他来了? 她拍了下脑袋,以示惩戒。 秦芍墨不仅没有怪她,反而关心的问道,“你不是配出了不少药吗?上次我试的那味药,怎么,还不行?” 秦掌珠摇摇头,“那天我把过他的脉,药效还是达不到预期的效果,总是差那么一点点,目前,只能最大限度的控制病情。” “那如果要达到彻底治愈呢?” 她歪头,一脸怔懵的看着他,“哥,你又开始关心宋厉霂了,你不是不希望我们搅和在一起吗?” “我是不希望你们搅和在一起,但是也没有让你不去治病救人呐!” “哥,你可真矛盾!也真奇怪!如果不是知道你是直的,我都怀疑你和宋厉霂是不是……” “什么?”秦芍墨瞪她一眼,总觉得她没什么好话。 秦掌珠呵呵笑着,两只拇指碰到一起,“兄弟情呗!” “……” 秦芍墨秒懂,敲了她一个爆栗子,“思想纯洁点!” “怪我不纯洁,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总是护着宋厉霂?而且,你上次还当着他的面说认识宋厉霂,是逗我玩的。” “行了,那就当作你所谓的兄弟情吧!” 秦芍墨被问很无奈。 秦掌珠才不信他的鬼话,可也问不出什么,便只好作罢。 兄妹俩正聊着呢,忽然霍青闯了进来,就像中了五百万彩票一样激动,把手里的手机塞进她手里,“老大,你快看!最新的新闻!” 秦芍墨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秦掌珠已经看到了那则轰动帝京的新闻。 【国民女神唐馨微和宋家少爷官宣月底成婚。】 评论区已经沦陷了。 都在祝福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恭喜有情人的同时,她“出轨”新晋顶流顾晚胤的旧新闻又被翻出来遭到批判。 网上一大波黑她的言论挡都挡不住。 骂的不堪入目。 她只是翻了几页评论,便再也看不清楚字了。 眼底的泪光酸涩的快要夺出眼眶。 她强行镇定,淡淡一笑,“激动什么?这样的新闻又不是第一次看了。” 说罢,她低着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翻着手札。 实则心都塌了。 她知道他会娶唐馨微,却没想到,他这一步走的这么快。 “哥,前夫要娶妻,你说我送什么礼物好呢?” 她冷不丁问道。 秦芍墨见她笑魇如花却强自忍痛的样子,心疼极了,握住她的手,“妹妹,他结婚是他的事,你无须费任何心思。” 秦掌珠摇摇头,忽然站了起来,“还是送个礼物比较好,毕竟曾经夫妻一场。” 秦芍墨梗的心口疼。 他这妹妹明明痛的不行,却还在强撑,他心疼坏了。 “妹妹,我们不管他好不好?”他揽着她的肩膀,安抚她,“如果你不想待在这儿,我明天,不,现在就带你去出国。” “哥,你陪我逛逛商场吧!” 她央求道。 秦芍墨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哪怕知道妹妹心里比谁都痛,都难受。 “好,我带你去逛逛,就当散散心。” 他拉着她出了试验室。 秦掌珠换了一身衣服,又化了个妆,跟秦芍墨出门去了。 秦芍墨有很多年没有逛过商场了。 他们去的是高端商场,人不多。 一个下午,秦芍墨手里的东西快拿不住了。 来到一家珠宝店时,秦掌珠看了一眼钻戒的广告牌上永恒两个字。 她摸了摸空空如也的无名指,只觉得讽刺。 “哥,你说送什么东西最好?” 她像是魔怔了似的,仍是在纠结这个问题。 “你选吧,你喜欢就好。” 秦芍墨始终不忍看到妹妹为情所伤的样子。 他无奈,只好招呼来店员,“给她介绍几款好点的珠宝首饰。” 店员忙凑到秦掌珠面前,给她介绍这个介绍那个。 她完全听不进去,最后,指着一对童男童女的小金人,“这个吧。” 店员一脸欣喜,“这是我们店最贵的,需要定制哦。” “正好,那就帮我刻上几个字吧。” 店员急忙拿来笔和纸,让她写下来。 秦芍墨看到她写的那句话后,脸色白了白。 后面又陪着她逛了许久,她买什么,他都由着她。 直到逛到她说了累了,饿了时,秦芍墨拉着她去一家高级餐厅吃饭。 吃饭也不好好吃,一吃就吐。 吐完又喊饿。 秦芍墨知道她这是心病难医,症结根本不在送什么礼物,她这是跟自己过不去。 秦芍墨给她盛了一碗汤,“暖暖胃,等会哥带你去泡温泉好不好?” 秦掌珠乖乖抿了一口汤,倒是不吐了。 “哥,你说四哥他会不会给我发请柬?” 她托着腮,一脸茫然若失的问。 秦芍墨握住她的手,“即便他送了请柬,我们也不去!” “为什么不去?” 她眨了眨水润润的眼睛,“我想去看看他的婚礼是什么样子的,想看看他和新娘宣誓一辈子不离不弃时的样子,也想看新郎亲吻新娘时的感动瞬间。” “哥知道你心里难过……” “我有难过吗?”秦掌珠打断他,反而笑了笑,“我只是好奇而已,哥,你知道吗?当初四哥娶我时,连婚礼都是冷着脸的,他甚至都没有认真看过我一眼。” “……” 秦芍墨攥紧的她的手,“别说了,你还想去哪儿,哥都带你去。” 秦掌珠摇摇头,靠在椅子上,望着窗外淅淅沥沥下着的雨,又开始喃喃自语起来,“其实,一周前,他还说过要跟我复婚的,只是我没有答应,哥,你说,我没有答应他,到底做的对不对?” “你的选择是对的,你也看到了,不管他是不是真心想娶唐馨微,又或者,他是被迫娶唐馨微的,但是,他还是没有能力改变结果,他斗不过宋老爷子的。” “又是被迫?当初娶我也是被迫。”她趴在桌子上,双手垫着脸颊,“可他说喜欢我了,哥,你说,他娶了唐馨微以后,等上个三年五载,不,也许是一年或者两年,他是不是也会爱上唐馨微?” 秦芍墨不想说她心里想听的那个答案,反着说,“会吧,夫妻两个同床共枕几年,不爱,可能吗?” 秦掌珠捂着脸,用力的摇了摇头,“哥,我不想听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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