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蔡邕家的路,田丰下午刚到洛阳就打听清楚了,转过几条小巷,前面一片低矮的屋舍便是了。刘轩皱了下眉头,没想到著名的家、大书法家蔡邕就住在这种破地方。
田丰留意到刘轩的表情,解释道:“主公,其实蔡邕原先也是颇有家资的,只因得罪了奸人,被流放在外多年,积蓄早已消耗殆尽,连房子都卖了。现在重新回到洛阳,囊中空空,只得在这片贫民窟寻了一处旧屋子暂且栖身。”
马欣怡打量着四周,房屋破旧,环境肮脏,不禁感慨道:“想不到蔡邕一家竟然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刘轩笑道:“人生总是起起落落,谁都难免有低谷的时候,房子破些又有什么打紧。有句话你没听说过吗?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马欣怡坐在刘轩身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使劲掐了他一把,小声挑衅道:“本事不小嘛,还记得。下面一句是什么来着的,说给我听听。”
刘轩被她说得脸上一热,扭转头,瞪了她一眼,小声说道:“你老公肚子里有多少墨水,你还不清楚吗?还想让你老公出丑。”
说话间,已经到了蔡邕家门前,四人一齐下了马,田丰独自上前去敲门。
马欣怡听到屋内隐隐有琴声传出,着台阶上斑斑驳驳,忍不住接着刘轩刚才的话说道:“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孔子云:何陋之有?”
仓促之间,马欣怡也想不出什么好句子来改编,只得将南阳诸葛庐那一段略过了事。
马欣怡的话音未落,门已打开,一位五旬上下的老者走了出来,一眼便认出了田丰,欣喜地说道:“哎呀,是元皓老弟,你怎么来了?”
田丰连连拱手,说道:“伯喈兄,别来无恙啊!田某明日便要去荆州了,路过洛阳,听说伯喈兄回来了,特来望。伯喈兄精神一如往昔,又得脱大难,可喜可贺啊!”
“唉,实不相瞒,我现在的处境是一言难尽啊。”蔡邕叹了口气,又向刘轩他们,问道:“元皓,这几位是?”
没有刘轩的话,田丰却不便对他明言,只是支吾着介绍道:“这几位与我一起来自河间,久仰伯喈的大名,特地登门拜访。这位是刘公子,这位是马公子,这位是典公子。”
蔡邕见他言语不详,也不好追问,便将他们让进厅堂。厅堂虽然简陋,却也放着几副几案,后面还设了一道屏风,屏风、几案虽破,却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左手的两副几案后面已经有两位年轻人盘膝而坐,都是生得一表人材。两个年轻人见到刘轩他们一行人进来,赶紧起身。大家见礼已毕,蔡邕也替他们引见了一番,却也没有细说,只介绍这两个年轻人,一个姓荀,一个姓卫。
大家重新落座,刘轩他们便坐到了右手一排几案后面。蔡邕略一观瞧,姓刘的公子坐在
了上首,田丰反而坐在了末座,而那位典公子便不坐下,只是负手立于刘公子身后,心中便已了然,这位刘公子一定是什么贵家子弟。
蔡邕对田丰不禁有了几分不起,只当他也学会了趋炎附势,说道:“元皓,刚才听你在门外吟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这些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田丰自然听出蔡邕话里有嘲讽之意,却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但这些话确实不是他说的,只好一指马欣怡,说道:“伯喈兄谬矣,这些话可不是我说的,是这位马公子的佳作。”
蔡邕不由有些意外,上下打量着马欣怡,只见这位年轻公子容貌俊俏,比起女子来还要漂亮三分,谁知道竟有这般才华,忍不住赞道:“真是后生可畏啊!刚才老朽正在屋里与荀公子、卫公子谈论辞赋,正感慨他们都是天下少有的青年才俊,想不到竟又见到马公子这样的英才。真是不服老都不行啊!”
马欣怡赶紧摆了摆手,说道:“蔡老先生过奖了,这文章却不是我作的。”
“马公子不用过谦,老朽自诩博览群书,却从来没有读到过这一篇,绝对不是前人的作品。”蔡邕说着又向荀、卫二人道,“荀公子、卫公子,你二人也是见识渊博,可曾见过这篇文章?”
荀公子似乎已经出马欣怡是女扮男装,微笑不语。卫公子却点头说道:“晚生确实不曾。”
刘轩初时没有注意这位卫公子,现在听他说话,仔细一瞧,想起来他就是那天晚上在醉红尘门前碰到的那个年轻公子,不觉冲他点了点头。卫公子却不记得刘轩,见他朝着自己点头,也友好地笑了笑。
刘轩又看向了荀公子,他知道荀彧荀攸叔侄俩有王佐之才的称号。所以他在猜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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