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在意，这些话，有多伤人。
这一刻，程一有些庆幸，那人睡着，兀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什么都听不到。
又或许他听到了。
只是习惯了。
假装无动于衷而已。
想捂住他的耳朵。
想挡开那些恶语。
他根本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种人。
越深交，程一越是能发现他内里的干净和善良。
所有的刺都只是防御的面具。
坐在那里的那个人，内心有着像阳光一样的温暖。
他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小绵羊，你怎么了？”出神间，宋韵忽然探了脑袋过来。
程一回神，神色缓和几秒，松开手：“没什么。”
“咦，这是成绩单？”
“嗯。”
“我看看。”
宋韵找到自己的名字，排在第23。
她哀嚎一声：“真他妈放假一时爽，开学火葬场”
程一看着她，扯了扯唇角。
笑里有心事。
宋韵没注意，她又继续往下看。
第一名和倒数第一名往往引人注目。
第一名万年都没什么变化。
她直接看向最后一名。
云深。
“啧，转校生是最后一名啊小绵羊。”她指给程一看。
程一看着那两个字，几秒，静静的道：“不会一直都是的。”
“为什么？”
程一没回答，她反问：“宋宋，如果有一件事只有你觉得对而别的所有人觉得错，你还会去做吗？”
宋韵直勾勾的盯着她，半晌，严肃的抓住了她的手：“小绵羊，学校不许早恋的。”
“”
“跟早恋没有关系。”
宋韵偏头想了想：“如果你觉得非做不可就去做，不然一定会后悔的吧？”
“嗯。”程一轻轻的应了一声。
她不想后悔。
一辈子那么长，她不想日后的某一天再想起这些年会后悔当年放弃了他。
所以，就算前面是沼泽，是泥潭。
她都想试一试。
不仅仅是最初的帮他一把。
她要将他从黑暗里拉出来。
彻底的拉出来。
本来按照惯例她应该尽快把成绩单贴出去的。
但程一不想贴。
在第二节课上课之前，她把成绩单重新折叠塞进了书里。
直到课间操时间。
她站起身来，正准备往最后一排走，却见云深慢吞吞的从桌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
她顿住脚步。
宋韵挽住她的胳膊，拉着她往教室外面走：“快走快走，这破教室，憋死我了。”
程一跟着她走出去。
看来只能等课间操做完了。
阳光有些晒，课间操一做完，人群就陆陆续续的散了。
程一折回身去时，看到云深正单手插在口袋里，往厕所的方向走。
大概是要去抽烟。
抽完再回来可能就上课了。
孙丽萍还在办公室等着他。
程一挣开宋韵的胳膊：“宋宋，我有点事，你先回教室。”
“要去找云深？”宋韵眨眨眼。
“嗯。”
“去吧，别离他太近，长太妖孽了。”
“”
云深步子大，程一几乎是小跑着追过去。
她轻轻喘着对着他的背影叫了一声：“云深。”
云深停了脚步，回头：“嗯？怎么？”
“孙老师让你现在过去找她一躺？”
“现在？”云深在口袋里来回把玩着打火机的手一顿。
“现在。”
“好，我知道了，一起走？”
“走。”
两人并肩往教学楼走，程一能感受到四周传来的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她抬眸。
走在她身侧的男生身长玉立，侧脸棱角分明，眼光下，她甚至能看到他镀了光的睫毛。
妖孽。
这个词很适合他。
“很好看？”正出神，却听到身侧的男声传过来，低沉的，含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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