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朝汐没吭声，拿冷水浸了浸，热辣辣的痛楚好了些。</p>
虽然练字过久，手不舒服，总好过无所事事，饱食终日，她心里不舒服。</p>
白蝉提灯送她去东苑用晚食。</p>
冬日天黑得早，天幕浓云堆积，坞里无声无息地飘落大雪。主院各处廊下点起的灯笼光线朦胧，映照出夜色里随风纷落的雪花。</p>
有人在主院半掩的门边说话，那声音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p>
她停步去看，距离太远看不分明，只看到守门的老仆手提灯笼，在前方引路，把两个人带进主院。</p>
被带进来的两人身形高挑，一看都是男子，走在前头的那个戴着遮挡沙尘的幕篱，黑色幕篱罩住了头脸半身。</p>
后头的那个走路身形不稳当，跌跌撞撞进了主院，往前走了几步，便忽然脱力地晃了晃，摔在雪地上，砰的一声闷响。</p>
阮朝汐停住脚步，站在长廊里，远远地看着。</p>
引路的荀氏老仆赶紧往回几步，提着灯笼弯腰查探。昏黄灯光下，鲜血从摔倒那人的身上汩汩淌出，浸透了身下新积的白雪。</p>
“阮阿般，不关你的事，走罢。”白蝉低声催促。</p>
阮朝汐眼睛盯着庭院摔倒的那人，跟着白蝉走出一步，摔倒那人忽然挣扎着抬起了头。</p>
荀氏老仆手里的灯笼光线，映亮了来人满是血污的年轻眉眼。</p>
阮朝汐刚抬起的脚步倏然顿住。</p>
重伤摔倒的那人，赫然是出坞多日、许久没有音讯的徐幼棠。</p>
“幼……幼棠……幸不辱命，顺利完成……完成托付。”</p>
徐幼棠从雪地里挣扎着撑起身子，面向书房方向，哑声道，“幼棠求见郎君。”</p>
山间冬日的第一场大雪无声无息落下，多少秘密掩埋其中。</p>
——</p>
南苑二兄徐幼棠回来了。</p>
消息瞒不住一墙之隔的东苑，这几日东苑私下里议论不休。</p>
身上几道贯穿箭伤，血几乎流干了一半，人进了主院就再也爬不起身，紧急唤来南苑修习医术的莫闻铮，抬进南苑连夜治疗。</p>
幸好年轻底子好，休养了四五日便缓过来，昨日有人见他下了地，披着郎君赐下的狐白裘，在主院中庭里慢慢地踱步。</p>
晚食间隙，李豹儿悄声对周围几个讲述，“徐二兄通过试炼，名姓登记造册，从此算是正式的荀氏家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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