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把脑袋耷拉在顾明衍肩上，湿漉漉的长发贴着他的胸膛，滴滴答答淌着水，像淋了雨无家可归的动物：</p>
“不想唱就算了，留着以后给你想唱的人听吧。”</p>
顾明衍一下子笑出声，知道这家伙又爱装又爱演的，可依然不愿看到他失落：</p>
“好啦，你就是吃准了我拒绝不了你，给你唱还不行嘛，少露出那可怜样儿。想听什么歌？哥都唱给你听，今晚是沈少专属小夜莺，行了吧？”</p>
沈钰双手环抱住顾明衍的腰：“明晚不是了吗？”</p>
“好好好，明晚也是，以后夜夜都是，开心了？”</p>
诡计多端的某人显然是满意了，用浴袍把顾明衍卷起来，蚕茧一样抱出浴室。</p>
两个人躺到床上，擦干湿漉漉的发，顾明衍窝在柔软的被窝里，被沈钰从身后抱着，背贴着对方宽阔结实的胸膛，像船归了港湾。</p>
窗外的夜色涌起潮汐，微凉的海风吹起帘子，月光静静地洒在海面上，那群捕猎的小鲨鱼没有动静，像是也去睡了。</p>
“咳…咳。”</p>
顾明衍清了清嗓子，他煞有其事地换上了一个播音腔：</p>
“这里是小夜莺点播台，那么，请问沈少想听什么歌呢？”</p>
事后的嗓子还有点哑，听起来十分动人。</p>
一左一右两条长臂交叠，把唱歌的小夜莺圈在自己臂弯里，沈钰道：</p>
“情歌王。”</p>
顾明衍：“……你可真会点。”</p>
某天王情歌金曲串烧，一首歌长达12分38秒。</p>
“唱吗？”</p>
问句里有期待，顾明衍笑着转过身——</p>
唱情歌不看着情人唱，也太浪费，他微笑着注视沈钰的眼睛，张口，清唱出情歌王的旋律：</p>
“爱你，不是因为你的美而已，我越来越爱你……”</p>
三十二首情歌串成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从情非得已，唱到Foever love，从好想好想，唱到明天我要嫁给你啦。</p>
海风吹过的每一个音都在诉说爱意，顾明衍温柔的清唱在耳边回响。</p>
沈钰望着怀中人的眼睛，海中月色沉在里面发着光，光里满满地装着他的身影。</p>
以前在顾家，后来在沈家，他见过无数流光溢彩的华美珠翠，从未惊艳分毫，唯独见这一双眼睛，千万次，心中撼动。</p>
沈钰其实一直不明白，顾明衍怎么会对珠宝感兴趣？这世间所有宝石加起来，分明也不及他这一双眼睛动人。</p>
想起十五岁那年，地震中被压伤的腿还没好全，沈钰拄着拐杖，立在江畔，忽然有人叫他，回过头——</p>
顾明衍正朝他走来，一步一步踩在他的心跳上，那双眼睛注视着他，夜空忽然烟火升腾，所有璀璨流金都在他的眼波中流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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