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却只问了一句很轻的，“为什么？”</p>
歌手又开始唱起歌了。</p>
徐如徽并没有听见张夏旬问的是什么，但是她大概能猜到。</p>
她说：“不知道。”</p>
张夏旬起身从她对面坐到她旁边来。</p>
两个人肩膀相碰时，各自都僵硬了几分。</p>
而后张夏旬伸手牵住了徐如徽的手。</p>
张夏旬刚拿过酒，手很凉。</p>
徐如徽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手也一直很凉。</p>
可是两个那么凉的手牵在一起，却奇妙地自掌心接触面开始渐渐升温。</p>
热温让徐如徽原本有些僵硬的手指渐渐变得柔软。</p>
她轻轻动了动指关节，垂下眼眸。</p>
酒吧里灯光昏暗，每一道光照在人脸上都显得人格外好看，徐如徽眼睫微垂，眼下落了一层淡淡的阴影。</p>
无人能看穿她的眼睛，也无人能窥探她眸中的情绪。</p>
张夏旬只能在朦胧又虚无的视野中，看着徐如徽，听到她说出轻飘飘的几个字。</p>
“可能还是没有缘分吧。”</p>
可是人世间，如果连至亲至血都不算有缘分，那什么才算有缘分呢？</p>
张夏旬自己也搞不明白。</p>
她只能陪着徐如徽喝酒，她很希望徐如徽能说点什么出来，但是徐如徽偏偏一句话没有，她一直沉默，直到她们从酒吧走出去，晚上冷风袭面，人似是被一棒槌敲醒，短短三五秒，又陷入更加浓烈的晕眩中。</p>
张夏旬今天有意没有喝多，眼下很是清醒，她陪着徐如徽往家里走。</p>
走到徐如徽小区门口的时候，徐如徽嗓音沙哑地跟她说：“你回去吧。”</p>
张夏旬拿起她的手搓了搓说：“我送你到家。”</p>
徐如徽：“没关系，我又没喝多。”</p>
张夏旬当然知道徐如徽没喝多，但是她总归是不放心的。</p>
倘若现在徐如徽抱着她大哭一场，她反而要更安心些。</p>
“我送你吧，我回去也没什么事，你不邀请我去你家里坐坐吗？”张夏旬开始耍赖。</p>
徐如徽赖不过这些招，她想起惯用这些伎俩的赵酉识，笑了下。</p>
“你今天是该请少爷。”她说。</p>
张夏旬：“嗯？怎么了？不是说有事吗？”</p>
徐如徽裹紧外套，舒了口长气，微微仰面看向头顶的月亮。</p>
年关总是圆月居多，因夜色浓厚而显得皎亮，小区地板一层银霜，看不清是月光还是余雪。</p>
她想起过往很多年的很多次冬天，月下都是她和赵酉识两个人，偶尔也有祝提春和任素秋陪同。</p>
这些画面历历在目，徐如徽几乎每一帧每一帧地回忆。</p>
可是回忆太漫长了，冬天也太漫长了。</p>
她从风中清醒，回神。</p>
她没有回答张夏旬的问题，她只是跟张夏旬说一句：“我要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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