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无眠。</p>
极轻的一声叹气后?，他掖紧自己身上的薄被，翻身朝里。</p>
突然，书房门被推开。</p>
他回?身，见黎又蘅站在门口，月色落了她一身莹白。</p>
“还没睡？”</p>
她手里擎着一盏灯，微弱的光没能照亮她的面容，只听她声音温和地问：“怎么不回?正屋？”</p>
他坐起?来，说：“太晚了，怕回?去吵到?你。”</p>
显然是借口，黎又蘅举着灯盏在他面前一照，在他脸上看到?明显的失落，眉眼?都耷拉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p>
她笑了一下?，问他：“你怎么了？”</p>
他摇头?说无事。</p>
“真的？”</p>
“嗯。”</p>
黎又蘅压根不信，她被他一连串反常举动弄得睡不着觉，必须逼问出个结果。</p>
她在床边坐着，盯着袁彻说：“我只问这一次，你不说，过?了今晚，以后?都别说。”</p>
片刻的静默后?，袁彻缓缓抬眼?看向她：“你是不是我把给你的那幅雪景寒林图送给沈行知了？”</p>
黎又蘅微愣，“你听谁说的？”</p>
这么看来是真的了。袁彻郁结于心?，说出的话含着浓重的怨气，“那是我送给你的，原是我很珍爱的东西，你说喜欢我才给你的。”</p>
黎又蘅想了想，俨乎其然地说：“你既送了我，就是我的东西，我想转赠给谁都是我的自由?啊。”</p>
袁彻本以为她好歹会有一丝愧疚，听她这么说，愈发觉得自己可笑，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了，嘴唇张了又张，最后?低下?头?，“嗯，没事。”</p>
黎又蘅觑着他的脸色，“你偷听我们?说话了？”</p>
“……是曾青偷听的。”</p>
黎又蘅没忍住笑了出来，拉起?他的手腕，“你跟我来。”</p>
第 32 章</p>
静谧的月光在庭院中流淌, 黎又蘅一手擎着灯盏，一手牵着袁彻从长廊上走过。</p>
袁彻情绪低落，跟在黎又蘅身后不言不语，他垂眸看着地上, 月光将二人的影子拉得斜斜的, 若即若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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