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时，江云舒自然不怕。</p>
可她刚刚瞎了眼！</p>
身边没人伺候，她一个瞎子怎么过活？她连从寝殿走去膳房提膳都做不到。</p>
“娘娘可后悔了？”</p>
“娘娘做决断之前，难道未曾想过今日？”</p>
“娘娘难道以为瞎了眼之后，定会有人在身边照顾你一辈子？”</p>
谢凛声音醇美，听在江云舒耳中却像淬着毒！</p>
谢凛他是故意的！</p>
他想看她追悔莫及、想看她痛哭流涕。</p>
江云舒承认，她决定用眼珠子换桃叶柘枝的命时，确实没想到身边无人伺候的艰难。</p>
毕竟这辈子她生下来便有人伺候，哪怕来到未央宫后，谢凛也立刻拨了夏至和小满两个小宫女伺候她。</p>
在江云舒的设想中，她被剜掉双眼后，桃叶和柘枝被救回来，她们会一直在她身边照顾她，充当她的眼睛……</p>
是她想得太好了，她忘了谢凛这个恶鬼以旁人的绝望而生。</p>
江云舒的感觉很对。</p>
此时，谢凛的目光正落在江云舒脸上。</p>
他期待着看到她崩溃绝望，仿佛一只饿鬼在期待饕餮盛宴。</p>
谢凛脸上充满兴致，他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p>
若是江云舒痛哭流涕地后悔了，他就告诉她，她的眼珠子还在，三日之后便能重见光明。</p>
江云舒必定欣喜若狂。</p>
他就在她狂喜之时，真正挖掉她的双眼！</p>
不知道那时，他挖下来的眼珠子会是什么样？眼神中会不会残留着尚未来得及褪去的狂喜？</p>
谢凛目不转睛地盯着江云舒，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见她崩溃绝望……</p>
然而谢凛失望了。</p>
江云舒竟然十分平静。</p>
其实她心底是慌乱的，但江云舒咬着牙，不肯流露出分毫。 她骨子里有几分倔强，谢凛越是想看她绝望，她越不肯让谢凛如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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