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课的时候就去实习,再剩余的时间就去带一带家教,一段时间下来,我渐渐习惯也适应了在社会与象牙塔之间游走,一切安然,厦门的一通电话打破了平静。外婆病危,前些日子脑出血在浴室跌倒,抢救了几次,家里已收到过不少次的病危通知书了,这次情况非常不好。我声泪俱下的对着电话狂喊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得来的原因是家里得知我已经开始了实习生活,学业相加既忙累又糟心,不想再给我增添压力,只是如今家里已经无法支撑后续医药费了,亲戚也都走遍,才来告知于我。
挂下电话我只觉得浑身颤抖,眼泪哗啦啦的流。小时候家里父母关系不好,为了不过多影响我,外公外婆带我长大,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初中时外公心脏病突发离世,我无能为力,而如今
我立马查了自己的□□,只有一万多块钱,还是我这三年省吃俭用的全部积蓄,更多的我再无能为力,我又打电话给各个朋友,凑了两完整,一并打给了老家。学校请半个月的假,公司刚上班就请假,虽然不好,但我很认真的把事情讲清楚,yc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公司,很快就批准了。
我给绍期打电话,他很快就接通了。
听到他的声音的瞬间,我的眼泪瞬间再次决了堤。很奇怪,在与父母通话的过程中,我冷静的可怕,哪怕是父亲疲惫的声音,也没能让我流泪,但绍期的声音一从电话那头传来,我的鼻头就不由自主的酸楚起来,眼泪放肆的喷涌而出。我索性抱着电话嚎啕大哭起来,哭到开始打嗝。
徐绍期吓坏了,在那头不停地询问,一失我所熟悉的冷静与淡然,然而我哭到喘不过来气,只对着电话打着嗝,无心回答。几次询问无果,那端开始嘈杂起来,我知道,他准备过来找我。
终于平静下来,我哽着嗓子带着哭腔对着电话说:“绍期,我外婆出事情了,很严重,我必须回家一趟”
他沉默了几秒,问我:“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不用了,我晚上做夜车走,半个月就回来”说着说着我忍不住哭了出来:“家里积蓄不够后续治疗了,我好害怕”
“差多少?”绍期也是刚刚有工作,哪里有多少钱,我不抱希望。
“我现在凑了两万,但肯定不够”我急得直跺脚。
“你晚上在学校等着,我送你去火车站”他声音低沉极了。
我没再拒绝,这个时候,我真的很需要他的拥抱。
我用了二十分钟收拾了简单的要带回去的东西,急的早早就在宿舍楼下等,他也来得比约定的早,叫了一辆出租车,一言不发的帮我把行李拉到后备箱,转身抱了我一下,把我塞进车里。
我一下午都没停止过哭泣,见到绍期的脸更是忍不住啪嗒啪嗒掉眼泪。他很冷静的抱着我,用手不停的帮我抹眼泪。一路我都在抽泣着没有说话,他也不说话,只是搂着我。
火车颠了一路,我却一宿未眠,满脑子都是小时候和外婆一起的画面。中途小憩了一会儿,就做了一个梦,梦见外婆给我扎头发,却突然消失不见了。我哭着惊醒,不敢再睡。
绍期每个小时都会发信息给我,请求我给他答复,我每次就以一个句号草草应付。
一夜很长,却过得奇慢,我昏昏沉沉,浑浑噩噩,凌晨快到时又开始半梦半醒。天色泛白时手机又收到了绍期的短信:
“你的大行李袋内层有一个信封,里面有五万块钱,你先用着,我这几天还会在想办法凑一些给你。在火车上的时候不要动它,不要拿出来。”我一摸行李袋,果然有个厚厚的信封,应该是我在火车站去上厕所时候他塞进去的。
我满心委屈顷刻间又爆发出来了,泪流不止。
大概是怕我过意不去,他很快又发了一条短信给我:
“不是白给你的,所以放心用”
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已经足够了解我。
下了火车我直奔外婆所在的医院。情况果然很危急,但奇怪的是,从见到家人那一刹那起,我一滴眼泪都没再流过。
外婆还没有意识,家里积蓄不够,没法上大医院,我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外婆转了院,去了市级医院找更好的医生和救治环境。爸爸一根一根的抽烟,妈妈一直哭个不停,我瞬间压力倍增,明白自己已经长大,要挑起家里的担子了。
在我回来之前,一直是父母在医院陪伴,我决定让他们休息。外婆又只有妈妈一个女儿,我也是独生子,在医院照顾外婆的任务自然而然的担到了我肩上。我在病房里用凳子搭了一个小床,和衣而睡了好几日。
回去的第四天,外婆病情就更加严重了,好几次出现心脏停跳的状况,被转去了重症监护室,我只好在门口的长椅上休息。无奈外婆的现状像一个无形的大山压在我身上,喘不过气,那些日都未曾合眼。
第六天时我绝望的等到了外婆的最后一张病危通知书,老人家已经太年迈,身体已经没有自我抗争能力,病床上的每分每秒都是在慢性折磨。我忍不住一个劲儿的掉眼泪,强做镇定的给家里打电话,通知爸妈来见最后一面。
半夜十分,外婆还是没能撑过凌晨,在最后几分钟安然的走了。妈妈哭的稀里哗啦,我却很冷静的紧紧握着外婆的手,给她擦拭身上,就像我小时候发烧时外婆待我一样。
我给这些日子一直不分昼夜在发信息给绍期简单的传了三个字:她走了,然后关掉手机,全身心的送外婆一程。
老家的习俗是守三天灵,我白天强装坚强的招呼各位亲朋好友前来探望,晚上照顾伤心欲绝的妈妈,一连三天几乎没睡也几乎滴水未进。外婆是个坚强的女人,也由内而外的影响着我,我相信以泪洗面不是她想看到的,所以一直强忍着。
三天之后,结束了仪式,我赶紧把父母送回家休息,自己则半夜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尽情的嚎哭了一场。从高中开始,我跟外婆就聚少离多,上了大学更是,一年几乎不回几次家,回去了还总把家里人撂在一旁,和以前的朋友出去玩。不知道外婆该有多想我,却到最后连句话都没能跟我说。
哭累了我就坐在地上想以前的事情,想着想着又哭又笑。我很佩服自己这些日子几乎未眠但也一点困意都没有,大概是过了那个极限,也就没知觉了吧。我更佩服这些日子自己的冷静与坚强,是从来没在我身上发生过的。
我打开好几天都没动过的手机,哗啦啦蹦出无数个短信和电话,几乎全是绍期,还有几个是来自小谦,罗旸他们。
还有人关心我,真好。我抹了把眼泪蹲在地上给绍期发信息。这么晚,可能已经睡了吧,我不想打电话给他,不想影响他休息。
“绍期,我好想你”我先发了一条。
“绍期,今天忙完了,我下周就回去了”我不想让他担心。
“绍期,做个好梦,明天联系你”我合上手机。起身站起来,脑袋的神经却猛的抽搐了一下,我晕晕乎乎又一屁股坐回地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在漆黑的夜里独自往家走。
一夜的噩梦和惊醒交替。将近十天的无眠也没能换来一夜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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