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诚惶诚恐地站起来,有些不知所措。尽管这篇古诗昨天朗读了不下十遍,并最终勉勉强强地背诵了下来,但她当下仍不能清晰地记起每一个字,只能硬着头皮背诵:“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桂堂东……”莫弱一边嗫嚅一边思索,窘迫得满脸通红。台上的语文老师更是眉头紧锁,满脸黑线。
“身无彩凤双/飞翼!”同桌的安友年以书挡面,小声提醒,并在她的目光瞟过来的时候不断做出小鸟扑翅的动作。不想一切都被语文老师尽收眼底。
经过提点的莫弱茅塞顿开,打了强心剂一样背诵开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完了,最后两句又忘了。
“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一旁的安友年恨不得站起来替她背诵。
语文老师的耐心终于被耗尽。他放下教案,将难题抛给了安友年:“旁边的那位同学,既然你那么喜欢表现自己,就别在下面偷偷念经了,站起来大声背诵吧。”
“哈哈哈……”班上爆发出一阵动静不小的笑声。
安友年拖拖旯旯地站起来,满脸为难地背诵着自己并不熟悉的课文:“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他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莫弱,她正手忙脚乱地翻找页面。找到了!她刚准备提醒,却见语文老师一双厉目正盯着自己,只好作罢。
语文老师对安友年的卡壳毫不意外,他的目光在一片黑压压的头顶上扫过,问:“有没有哪位同学能将这首诗完整无误背下来的?”
全班鸦雀无声,只有一只白净的手臂从后排笔直地举了起来。语文老师略感欣慰地点了下头,说道:“就你吧。”
一个梳丸子头的女生自信满满地站起来。莫弱在想是谁这么勇气可嘉,发现是报名那天与自己发生争执的薛曼。只见她合上书本,一板一眼背诵开来:“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一字不差,断句分明。“嗯……”语文老师的眉头终于舒展。随后,他将批判的目光投向安友年,“看见没有,大家都是一起学习的,怎么人家记得住你就记不住呢?看来啊,还是读书用不用功的问题。好了,你坐下吧,以后用你念经的时间多念些诗吧。”
安友年在窸窸窣窣的窃笑声中无比憋屈地坐下。尽管从小到大被老师教训过无数次,但这一次,也是第一次,他感觉到有些窝火,莫名的窝火。
一旁的莫弱见他满脸不快很想安慰几句,但又怕自己笨嘴笨舌的让人家更不高兴,遂打消了安慰他的念头,本本分分地坐在座位上。
一节课下来,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下课后,安友年在教室门口拦住了薛曼,劈头盖脸就问:“喂,你干嘛害我出糗?”
薛曼不悦地皱起眉头,任性叫嚣:“我怎么就害你出糗了?”
他一副“你少装”的表情,直接道中要害:“要不是你逞能举手,老师就会以为整个班上都没有人能把那首诗背下来,也就不会当着全班的面教训我,还说不是你害我?”
薛曼冷哼一声,故意与之针锋相对似的,刁蛮泼辣地说道:“你自己不会背诗关我什么事!就算我故意想让你出糗,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什么人啊你……”安友安正欲和她理论一番,不想莫弱突然窜了出来,不由分说地将他往教室里扯,“跟我走吧,我有事要跟你说。”
“你干嘛呀!”回到座位前,他挣开莫弱,没好气地发问。
莫弱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你就别跟她计较了,我听说校帮老大的妹妹周思影是她师姐,咱们惹不起的!”
“那又怎样!校帮是她家开的我都不怕!”安友年一脸不在乎,丝毫不顾及教室后排的薛曼会听到。莫弱忙扯了扯他的衣角,冲他做嘘声的手势。
他不以为然,无比认真地看着莫弱的眼睛,带着一丝小紧张问道:“说实话,今天我出了那么大的糗,你心里有没有一点点笑话我或鄙视我?”
莫弱有些莫名其妙,如实回答:“干嘛鄙视你啊,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真的没有?”安友年再一次确认。
莫弱停顿了一两秒,接着用力点头,“没有。”
他松了一口气,“既然这样,我就不跟那个小妞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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