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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雪人

圣诞节那天晚上,陪林曦去江边教堂的两男一女还是略有些尴尬的。那是星星第一次正式把牟星介绍给陆鹏,陆鹏少了往日的热情,表情和说话的语气都淡淡的,星星把这解读为认生。牟星倒是一副自来熟的模样,笑容似乎是长在脸上的固有产物,始终不曾消失过。

陈曦最终还是没来,尽管陆鹏快把自己的嘴皮子磨破了,他还是依然在自习室坐得像磐石般岿然不动。

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倒是十分应景,只是路上已有了积雪,略有些滑。

林曦和星星像两个豆包一样地从头到脚全副武装,两个人挎着胳膊叽叽喳喳地走在前面,而那两个男生则并排走在她们后面。陆鹏不自觉地皱眉看着前面那两个疯丫头,林曦并没有他想像的那样沮丧,而今天的星星也好像找回了点魂儿,此刻正在那张牙舞爪地比划着什么。

牟星笑道:“星星今天好像特别开心啊!”

“这就是她的常态,有什么好特别的”陆鹏的语气里竟充斥着不屑。

牟星被陆鹏并不友好的对话弄得十分尴尬,讪讪地笑道:“哦,是吗?嗯,那个……陈曦怎么没来?”

“谁知道呢?”

显然这种气氛之下,还是把嘴巴闭上吧。

然而,陆鹏却发现,这个人就算闭上嘴巴,不再笑嘻嘻的,却也还是一副讨人嫌的模样。

事实上,陆鹏本不打算来的,他的计划是说服陈曦来做林曦天经地义的护花使者。然而,革命并未成功,他不得不准时赴约。

谁知道之前本来说是要去滑旱冰的星星却临时改变了约会地点,当陆鹏得知这一对情侣要跟着他们一起去教堂的时候,他就为要不要跟着一同去而开始反复做着思想斗争。

“回宿舍吧!有星星陪着林曦,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还是跟着去吧,林曦看着人家甜甜蜜蜜的,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唉呀!回去吧!林曦心里不是滋味,你的心里就是滋味?”

“不能走!人家来了你就走,他们会不会误会什么!”

“走吧!走吧!有什么好误会的!”

就在他万分痛苦地挣扎之时,那两个人竟手牵着手地出现了。

“这么冷的天,不戴手套,难道不怕手被冻掉吗?”陆鹏心里嘀咕着,不知不觉间就跟着走了出去。

快走到教堂的时候,人便明显多了起来,显然都是去凑热闹的。四个人加快了步伐,生怕人太多而挤不进去。

果然,通往教堂的楼梯已是人头攒动,大家熙熙攘攘地一点一点上楼梯。前面的林曦和星星已经走进人流中,牟星上前拉住了星星,扯着嗓门大喊道:“人太多了,别进去了!”

星星看向林曦,两个人对望着都表现出了犹豫,然而就在这短短犹豫的几秒,她们却被人潮推了进去,想回头已然来不及,无奈之下只能顺着人流向前走。

牟星及时地扯住了星星外套上的帽子,以免走散。跟在后面的陆鹏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挤进人潮而束手无策。其实,他在她们没走上前的第一时间就想拉住星星的,然而,看到牟星的那一刻他犹豫了,最终还是没有把手伸出去。

时机永远都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显然,陆鹏和牟星都没在最好的时机拉住星星,一个反应慢了,一个想得多了。

陆鹏独自站在人潮之外后悔着,他呆立在原地良久,最后还是决定走回学校。雪已经停了,可是他自己乱如麻的心情却始终没办法停下来。

陆鹏发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怎么好像变成了另一个自己,不那么自在的,有些优柔寡断的自己。

回到宿舍,陆鹏发现陈曦居然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棚顶发呆。

“你不是要复习吗?你呀,最擅长的不是学习,而是自欺欺人。”陆鹏说着一头倒在床上,也陷入了沉思中。

晚上九点十分,距离宿舍熄灯还剩二十分的时候,已睡着的陆鹏被外面喊他的声音吵醒了。

“这个点儿了,星星找你干嘛?”

“谁知道呢?她就是个冤家。”他说着披上外套,趿拉着拖鞋跑出了宿舍。只见星星已经站在宿舍门口,脸上的神色十分慌张。

“怎么了?”陆鹏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

星星气喘吁吁地说道:“林曦还没回来呢!”

“林曦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原来是在一起的,可是后来我们被挤散了。”

陆鹏无奈地盯着眼前这个快要哭出来的女孩,不忍心责怪却又忍不住说道:“光顾着谈恋爱,林曦就顾不得了,是吧!”说着便转身回宿舍。

星星看着陆鹏的背影急着喊道:“怎么办啊?得出去找找啊!”

“穿拖鞋怎么找!”陆鹏头也不回地喊道。

回到宿舍的陆鹏边穿着鞋边说道:“陈曦,林曦丢了!”。

“丢什么了?”

“林曦!你的林曦!现在还没回来呢!”

“林曦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她跟星星和牟星在一起,我就先回来了,结果那两个不争气的把她给弄丢了。”

陈曦猛地坐起身爬下床,那动作迅捷得让陆鹏吃了一惊。他穿好鞋拿起外套就冲出宿舍。

“怎么回事?”远远地看见了星星,他便焦急地问起来。

“本来我们的手是牢牢地牵着的,可是好像前面的人踩了林曦一脚,她就突然松手了,结果我们就被挤散了。我和牟星在外面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她,我以为她自己回来了,可是……”星星急得带着哭腔,眼泪在盈盈地打着转。

“你回宿舍吧,我和陆鹏去找。”陈曦说着便慌忙向校门外跑去。

“陈曦,你生我的气了吗?”星星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

“没有,你快回去吧!”陈曦回过头,本来是想安慰一下星星的,可是此刻他已经急得实在顾不上这些了。

陆鹏拍拍星星的肩轻轻地说道:“怪冷的,回去吧!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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