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兮盯着那熄灭又亮起的火苗，顿觉压迫，现在把柄落在人家手里，她没有丝毫底气。 </p>
曾经任人欺凌的小孩，也长成了权霸一方的人。 </p>
他从小到大名声都不好，特别是近些年，做的那些事太脏了，脏到让人不敢靠近。 </p>
那双漂亮的手，不知道沾了多少鲜血和阴暗。 </p>
听说，小时候霸凌过他的人，许多都遭了报应，作为其中一员，虞兮倒是没担心过。 </p>
因为傅良哲会保护她。 </p>
但现在不一样了，失去了傅良哲这个保护伞，傅流景要开始报复她了。 </p>
她毕竟也欺负过他。 </p>
虞兮胡思乱想，脸色很丰富。 </p>
窗外景色倒退，车速并不快，像是配合她迟钝缓慢的思绪。 </p>
“傅流景，你能不能不要曝光那些视频？” </p>
女人的声音娇软小声，整个人缩在座椅上，双手合十，像个虔诚祈祷的信徒。 </p>
信徒？ </p>
呵，他自嘲一声，他才没有。 </p>
他的目光转向前方，光影倒退的景色里，堆叠不出一副完整的图。 </p>
良久，虞兮听到他沉冷凉薄的声音：“我没拍视频。” </p>
她下意识就相信了他。 </p>
松了口气，也不去追究他到底哪句话是骗自己的。 </p>
反倒是傅流景意外：“怎么说什么你都信。” </p>
“以前你没出卖我啊。” </p>
此话一出，两人都有些怔楞。 </p>
初中的时候，一位老师放在抽屉里的五百块不见了，有人指证是傅流景偷的。 </p>
还从他的书包里搜出五百块，几乎坐实了罪名。 </p>
这件事惊动了整个学校，以及警察。 </p>
傅流景一口咬定不是他偷的，但又无法解释身上的钱来处。 </p>
虞兮站在围观人群中，看着那个狼狈消瘦的身影倔强地不肯开口，只是被带走前看了她一眼。 </p>
晚上，虞兮做梦都是少年那一眼，暗沉、坚定、隐忍…… </p>
第二天，她比所有人都早两个小时到学校，去查办公室的监控，然后又跑到警局作证。 </p>
“那五百块，是我给他的。” </p>
傅流景不说，是知道她不敢暴露，怕被傅良哲知道。 </p>
警方并不信她一面之词：“据我们所知，你们关系并不好，你为什么要给他钱？” </p>
虞兮咬唇：“前两天他住院了，我送他去医院，给他的。” </p>
她交了监控录屏，警察查证过后，钱是学校另一个混混偷的，和傅流景没关系。 </p>
他们释放了傅流景，傅流景出来时，只看到个跑远的、小小的背影，像是生怕人知道她替他作证了。 </p>
傅流景将她送到小区门口，下车前，虞兮听到他清冷的声音。 </p>
“给你三个月。” </p>
毕业之前。 </p>
解决掉身上麻烦的婚约。 </p>
“你不是没拍视频吗？” </p>
没拍还来要求这要求那，哪儿来的立场。 </p>
傅流景眉眼低垂，一瞬间有光落在里面，带着春日的风向她吹来。 </p>
声音却也像春夜里的凉，压抑克制里，又透着逼人的狠： </p>
“虞兮。” </p>
“我不是夜店的鸭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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