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没有关上门。</p>
方南雪走到院子里，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光阴斑驳里，透出阿月单独而静默的身影。</p>
民国八年八月十二，夏，天晴，朝阳未升，天地青白。我欲伸手邀明月，却知明月隔山海。</p>
一路上，方南雪没有见到任何人。周伯将她送到后门，拿出一个小袋子给她，说道：“方小姐，这是太太让给你的，你一路走好。”</p>
方南雪接过去，对着周伯行了一个晚辈礼，她说：“烦请周伯替我向池伯母转达一句话，方南雪谨记池家上下的照顾，此生绝不敢忘。”</p>
周伯看着方南雪走远，叹了口气，关上了门。</p>
嘉源中学里，顾维民和王怀远正在商量着今天是不是厚着脸皮去池家在试试，就听到看门的王大爷打开了门放了谁进来。</p>
二人走出门，就看到方南雪背着一个小包，那小包他们认得，是往常池净月背着的。王还远小心翼翼的开口：“阿雪，怎么就你一个人，阿月呢？”</p>
方南雪平静的说：“阿月不走了，我一个人走。”</p>
这个答案，在两人的意料之中，二人叹了口气，领着方南雪去了办公室。</p>
顾维民给方南雪倒了杯水，问道：“接下来你怎么安排？”</p>
方南雪说道：“顾老师，我想尽快回上海。”</p>
顾维民小心翼翼的问：“你不回清水镇祭拜你父亲了吗？”</p>
方南雪摇摇头：“不了，我怕我去了就没有勇气走了。”</p>
顾维民叹着气，他理解。</p>
王怀远说道：“老顾，既然如此，今天晚上我们再开车把阿雪送回上海吧。等阿雪上了船，你我就要回来开学了。”</p>
顾维民点点头，问道：“阿雪，嘉源或者清水镇，你可有还有什么想见的人吗？若是要见，走之前就再见见吧，不然以后短时间都见不到了。”</p>
方南雪摇摇头：“不用了，顾老师，我们尽快回上海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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