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无法适当宣泄的情绪，堆积累加，终会崩溃的。</p>
荆牧：“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p>
“我也不想这样。”荆牧喃喃道。</p>
他颓然地跌坐了下来，想用笑容缓和此时沉重的气氛，可他勾了勾唇角并没有成功。</p>
“我、”</p>
荆牧的指腹停在陆有时的眼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小时。”</p>
“我不想再让你难过的，别哭了，”他的眼里波光暗淡，干涸得甚至看不见胡杨的尸体，“我觉得心口好疼啊，小时。”</p>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p>
“哥，别笑了，”陆有时托起荆牧的面颊，“别笑了。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这样。”</p>
陆有时亲吻了荆牧的眼角，“你难过吗？”</p>
荆牧：“很难过。”</p>
“你想哭吗？”</p>
荆牧点头，须臾又摇头。</p>
他哭不出来啊。</p>
“我替你哭。”陆有时拥紧他，双唇贴合的时候泪水濡湿了两个人的面颊。</p>
那亲吻抵死一般的热烈，两个人都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气息交融之间，氧气稀薄，荆牧几乎感受到了一种濒临窒息的背离感。</p>
他的神魂游荡于肉体之上，那里一片荒芜，像个满眼慈悲的神佛，眼里装着世人，却被喜怒哀乐隔于俗世门外。</p>
但是这个吻，将无喜无悲的神拽住了，那是一条通往尘世的绳索——用爱与欲共同交织。</p>
如果你哭不出来，那么我来替你哭，但是，请你不要再对我露出那宛如刀割针扎一般的笑了。</p>
那是漫长的一个晚上。</p>
陆有时将那些日记也交给了荆牧。</p>
“没想到，橙橙留给你的是这个。”荆牧沉默地翻完了那些过往，他合上了册子如此说道。</p>
陆有时从背后揽着他，“哥，这是因为我们都深爱你。”</p>
荆牧在这个温暖而充满安全感的怀抱里，轻轻阖上了眼。</p>
这是他第一次回忆。</p>
他有一个分外美好的童年，那些记忆久远却依旧深刻。他的父母彼此深爱，同时也深爱着他。他们有体面而稳定的工作，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家。</p>
在荆牧小的时候，他的生活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他的父亲睿智而幽默，他的母亲美丽且温柔。他的人生原本有最坚固的基石，有无比令人艳羡的开端。可惜这一切都只是原本。</p>
他父亲的死毫无预兆，那是一场意外。工程师去工地上实地察看，不小心一脚踏空就那么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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