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戈本来心存侥幸，此刻唯余颓然，双手撑着洗手池沿，才不至于像瘫烂泥一样，委坐到冰冷又破旧的地砖上。 </p>
“是阿绰，她来找我了……” </p>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慧慧冷笑数声，心几乎干瘪，眼泪也流不出了。 </p>
“不要告诉我，你又病糊涂了，把她当成了我？” </p>
这悲戚的话语，不是质问，而是控诉了。郝戈这才感到冰冷的战栗，以及将要失去的恐惧。 </p>
“我没病，就是喝多了。真的，我又把阿绰当成了你。” </p>
慧慧忍无可忍，啪啪，抽了郝戈两巴掌，“我真是眼瞎，怎么会看上你！郝戈，我们分手吧。” </p>
郝戈脸上留下了两个巴掌印，与红唇印一起，映在了镜中。 </p>
他顾不得疼，顾不得耻，扑通一声跪下，抱住慧慧的腿，哭得像个被人抢走糖果的孩子。 </p>
“慧慧，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阿绰已经走了，我跟她不会再见面。往后余生，我只爱你，求你不要不要我……” </p>
慧慧像木桩子一样，一动不动。 </p>
“慧慧，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去兰市的。我负责挣钱养家。你想开花店，做花艺师，或者什么都不干，都随你。每年的假期，我们游遍名胜古迹，踏遍大好河山，做一对令人羡慕的神仙眷恋……慧慧，你都忘了吗？” </p>
慧慧冷笑一声，“我忘了？到底是谁忘了？算了吧，我累了。咱们好聚好散，不必纠缠了。你走，还是我走？” </p>
郝戈还想再说什么，见慧慧终不为所动，知道无可挽回，忧郁的眼睛更显忧郁了。 </p>
慧慧最喜欢郝戈这双眼睛，忍不住想去怜惜它的主人，给他所有的好与热爱。 </p>
想想真是讽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一点不假。自己当初怎么瞎了眼呢？ </p>
“我走。” </p>
慧慧不想再跟郝戈多纠缠哪怕一秒钟，先走出洗手间，准备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p>
郝戈抢过慧慧手中的衣服，重新挂回简易柜。 </p>
“我走，你住下吧。” </p>
郝戈东西本就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 </p>
慧慧快速挥了几下垂着的手，让他赶紧滚，好落个眼不见为净。 </p>
“你保重。” </p>
郝戈说完，灰心丧气地出了门，正巧瞥见躲在单元门后的湘琴。 </p>
“湘老师，你这是？” </p>
湘琴竖起一指，贴唇嘘了一声，又指了指不远处，蹲守在小区大门口的一群人。 </p>
卢余正在跟他们闲聊，又是递烟，又是打火的。 </p>
郝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能轻易看出那些人是记者。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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