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悲与离该为这世道做点什么

在常胜山休息一晚后，第二天刚亮，罗老歪就带着2连的人在跑步，同时，嘹亮的歌声传遍了常胜山。 “大帅，这罗老歪怎么啦？昨天开始就在忙，现在竟然还带着手下的兵跑步。”陈玉楼有些懵懵懂懂，显然是被吵醒的，但罗老歪这一出实在让他好奇。 昨天刚到，他就没进大厅，喝酒也不见他的踪影，他早就想问了，怎么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过，说实话，现在看起来，真就有正规军的样子。 “哦，正常操练。另外，我们有规矩，外出执行任务不允许喝酒。”李无忧倒是觉得再正常不过了，这才有点兵样。 “哦，那不错。这规矩好啊。”陈玉楼连连点头称道，而后又来了一句“这两首歌真不错，挺能振奋人心的。”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李无忧心中窃喜，还是自己有眼光啊，听过的人没有说不好的。 “没想到罗老歪还有这一手。” 李无忧顿时无语，瞧着这陈玉楼眼神挺好啊，到底怎么看出来是他弄的？ “好听吧。” “嗯。” “我教的。” “哦，……啊？”陈玉楼差点没反应过来，猛然的望向李无忧，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他看，好一会才竖起大拇指，“还是你厉害！” “那首少年华夏说的歌词好像在哪看过？” “嗯？” “你抄袭的吧。” “怎么能说抄袭呢，抄袭是可耻行为。那是借鉴，借鉴，懂吗？” “额……借鉴。” 听到抄袭二字，李无忧立马不干了，立即纠正陈玉楼的用词，不会用词就别说话。 陈玉楼却被李无忧的反应吓了一跳，心中不解，至于嘛，抄了，但没完全抄，那不都是抄吗？ 他哪知道，李无忧就是完全抄的，一字不改。 小小插曲过后，没多久，就吃早饭了。 饭后，罗老歪带着一个排，还有老洋人外出，这次是订购军装的，现在有钱了，李无忧大手一挥，直接要求每人各种穿着衣物都是两套，除了钢盔一人一个，而且直接定1000人的用量。 剩下的两个排就跟着卸岭的弟兄前去救济百姓。 李无忧看到了数十辆马车装满了大米，拎起一袋试了试，大概有50斤重。 只是数量少了点，这救济得花些时间了。 “大帅，走吧，边走边说。” 李无忧点点头，这会也是一起走路。 “陈兄，这救济时间大概多长时间。” “一年两次，夏季和冬季。这次救济遍布湘西以及周边差不多20个镇，常胜山附近的物资是从总部发出的，其他的镇已经到位了，只等救济命令下达后，就开始分发给百姓。不过，因为我们不进城，都是上村里，所以差不多要个七八天吧。” 李无忧这才明白，原来这里只是极少部分啊，细细想来也是，不然都是从这里出发，也辐射不了太远的地方。 没多久，来到了一个村庄，看上去像是拼凑起来的，房屋大多没建几年。进去后，陆陆续续的有村民来领取大米。 村民们也是褴褛残衣，不只是大人，小孩更是，大多穿一条裤子，还是破的。这还好是夏天，等到了冬天，岂不是要冷死。 李无忧发现一个问题，整个村各种各样的口音，反而没听到有湘西的口音。 随后问了一下陈玉楼是何缘故。 陈玉楼哀叹一声，道“这些都是外地逃难来的，我们之前救济时候因为发生一些不好的事，就决定把所有逃难讨饭过来的都迁到常胜山这一带，大家身份一样，就不会发生纠纷了。” 李无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又听到陈玉楼说“他们对粮食和衣物都很珍惜，尤其是衣物，舍不得扔，好一些的都存起来，用来过冬，夏天都凑合着过。” “故土难离啊，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想到处乞讨啊。”李无忧有感而发，心中触动不少。 “小妹妹，你拿得动吗？要不给你分开来装，你来两次就可以了。” “我可以的，我哥哥会帮我的。” 这一幕突然吸引住了李无忧的目光，不自觉靠过去看看。 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倔强的想要扛起一袋大米，听到分开装的时候，她急了，似乎怕别人分走她的那一份。而她说的哥哥，却是站在人群外的小男孩，纤瘦的身子，最重要的是他是独臂，眼中带着恐惧，隐隐不敢上前。 “小朋友，别怕，这些都是你的。能说一下，你哥哥为何不敢过来吗？”李无忧蹲下身来，面带微笑的问道，他感觉那小男孩应该是有社交恐惧症。 “我哥哥受伤了，等我拉过去，他就跟我一起搬回去。”小女孩脸上虽然洋溢一丝微笑，但却有着她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坚毅。 这话让李无忧听得感觉不对劲，望了一眼那孤独的小男孩，为何不能过来呢？是因为手才自卑吗？那也不对啊，看那眼神明明是想帮忙的。 “那你哥哥的手怎么受伤的？”李无忧觉得不该问，明显是个人隐私。 然而，小女孩的回答顿时让他感觉晴天霹雳。 “哦……啊？你说什么？” 李无忧一时没反应过来，突然意识到不对，猛地站起来，心中的震撼如波浪滔天。 而小女孩依旧用很平静的语气重复的说一遍，“我哥哥为了保护我，那只手被大人吃掉了。” 李无忧彻底懵了，这才确定自己没听错，他以为《狂人日记》中的吃人只是修辞手法，没想到这是现实。 这时候，陈玉楼在旁边解释道“他们家还有一个老人，杵着拐杖，那时候正好卸岭的弟兄碰到了，带到这里来的。” 随后，李无忧直接吩咐一人帮忙抬回家，没想到，小女孩执意要自己跟哥哥一起抬。他们在抗拒，显然，被大人分食的手臂，那一幕的画面一直在烙印在他们脑海中，现在是本能的抗拒陌生人靠近。 没办法，李无忧就让士兵抱到旁边就可以了。 之后，李无忧已经没有多大心思了，满脑子都在想，这个世界怎么啦？觉醒年代竟然这般恐怖，不，或许比这恐怖得多，因为那些看不到的才是大恐怖。 这个世界容纳了太多的悲伤和离别，民族却还在迷茫中挣扎，看来，是有责任为这个世道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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