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定湉把嘟嘟抱到沙发上，他在沙发边上蹲下来，整张脸埋进嘟嘟柔软的肚子里，一句话也没有说。</p>
过了很久，他才抬起脸，眼角有一点红。</p>
他收拾好心情走进书房，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他强迫自己打开电脑，画了一些杂乱的线条。</p>
庄定湉坐在电脑前，一直画到天黑，纷乱的线条中，藏着一张男人温柔的笑脸。</p>
那是庄定湉第一次见到的钱与舟，有些自来熟的男人笑起来却带着一点甜蜜的羞涩，他看着湖面晃动的水波，惊叹道：“真漂亮啊。”</p>
那个画面太过美丽，于是庄定湉答应了和钱与舟的下一次见面。</p>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旋转着的命运齿轮会把他们带向哪里。</p>
庄定湉看了一眼时间，缓慢地站起来，他的胃很空，有一点细微的疼痛，但他又实在没有胃口，只好走到外面，先去喝了杯水。</p>
刚入夜的时候，是这个小区最嘈杂的时候，晚归的上班族脚步匆忙还在讲电话，散步回来的老人拉着孙子的手在问他为什么和小朋友吵架，还有小狗欢快跃上台阶的声音，庄定湉知道那是一只热情的萨摩耶，滚圆滚圆的，是住楼上的情侣养的。</p>
他从前很习惯这些声音，今天听着，却觉得心里寂寥。</p>
往常这个时候，钱与舟也回家了，庄定湉总能听到他和邻居在楼梯上讲话的声音。</p>
钱与舟自来熟，住了一个月就认识了左邻右舍，并且在第一次碰到那只萨摩耶时，就获得了一个来自狗狗的热情拥抱。</p>
钱与舟总会顺路把菜买回来，除了食材，塑料袋里总是会多些小玩意。有时候是一朵花，有时候是一杯糖水，如果今天是去排练的，基本都会带一块蛋糕回来。排练室附近有一家很火的网红咖啡厅，钱与舟一来二去熟了，总能让老板给他留一块最热门的口味。</p>
庄定湉发现习惯的养成是如此简单，此刻家里的这份安静，让他感到不适应。</p>
他居然会觉得寂寞。</p>
庄定湉无法忍受这样的安静，他打开冰箱，找到最后一个苹果，在水龙头下面冲了一下，就送进嘴里。</p>
牙齿磕破果肉的声音短暂缓解了庄定湉的焦虑，他很慢地咀嚼着，想起有一天，钱与舟站在厨房切水果，切着切着笑起来，拿着半个苹果喊庄定湉。</p>
“湉哥，快看。”</p>
庄定湉走过去，看他拿着的那个被横着切开的苹果，中间是个小小五角星。</p>
钱与舟像献宝那样说：“你记得那篇小学课文吗？苹果里的五角星。”</p>
想到这里，庄定湉有点难受地笑了一下，这个苹果汁水太甜，把他呛到了。</p>
咳嗽了几下，还是觉得嗓子毛毛的很不舒服。庄定湉失去胃口，他把剩下半个苹果往旁边一放，目光没有焦点地环顾四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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