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属于庄定湉的影子往前迈了一步,靠近了他。</p>
钱与舟下意识抬头,脸差点撞上庄定湉递过来的纸巾。</p>
钱与舟呆呆的,也不接,就这么对着他看。</p>
两个人就这样僵在那里。</p>
钱与舟哭得耳廓和鼻尖都是红的,他想到自己在庄定湉眼里的样子一定特别难看,他就别扭地扭过脸,梗着脖子,眼泪却控制不住,还在往下滑。</p>
庄定湉好像叹了口气,他又往前了一步,有些不熟练地捏住了钱与舟的下巴,给他擦眼泪。</p>
庄定湉用的力气有点大,他把这张纸巾展开了,盖在钱与舟的脸上。钱与舟被他揉得发蒙,眼睫毛都要打结在一起,这才想起这个手法和庄定湉给嘟嘟擦脸时一模一样。</p>
钱与舟前一秒还因为庄定湉主动给他擦眼泪而心情好一点,这一秒又觉得很委屈。</p>
但庄定湉的声音很温柔,他有点无奈地说:“哭什么?与舟,不哭了。”</p>
钱与舟伸手去抓脸上的纸巾,因为看不见,一把握住了庄定湉的手腕,他又吓得立马放开,生怕自己没个轻重又让庄定湉疼痛。</p>
庄定湉见状,就拿开了纸巾。</p>
视线终于清晰,钱与舟吸了吸鼻子,低头看着庄定湉手腕那圈被他捏出来的红色印子,有点垂头丧气地说:“疼不疼啊?”</p>
庄定湉想逗他笑一下,故意说:“你给我吹吹就不疼了。”</p>
钱与舟眼睛又红了,他小心地托起庄定湉的手腕,很轻很轻地吻了一下,很难过地说:“对不起。”</p>
庄定湉有些心软,柔声道:“好了,我们回家吧。”</p>
钱与舟坐在副驾驶,身体陷在座椅里,他扭着头往外看,街景不断地后退,在人瞳孔里留下短暂的光影。</p>
钱与舟看久了觉得有些头晕,就把眼睛阖了起来。但情绪没有消退,在闭上眼的黑暗中,心情愈发纷乱。</p>
到家之后,庄定湉先下了车,他转到钱与舟那一侧去替他开车门,他伸出手想要拉他,钱与舟却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下了车。</p>
庄定湉有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没说什么。</p>
进了家门之后,钱与舟还是不说话,径直跑去了客卧,连跑过来的嘟嘟都无视了。</p>
庄定湉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他去厨房接了两杯水,自己先喝了一杯,然后拿着另一杯走到客卧,就看到钱与舟抱着胳膊躺在床上,背对着门,背影看起来特别严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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