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州缓缓呼出一口气，摘下蒙上一层水雾的眼镜，“这批数据必须追回来，一旦暴露于公众视野，势必会引起恐慌和躁动，而这仅仅是最轻的代价，如果被加以利用，后果将不堪设想。”</p>
“小贺，世界上没有的绝对的和平，战争永远存在，以我们知道或不知道的形式。”</p>
萧听贺皱眉：“这也太……”</p>
“当一个民族处于生死存亡之际，就没有善良可讲了。”</p>
萧听贺沉默。</p>
陆鸣州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这个项目已经停用了，如今的斯兰实力强大，不会走到最后一步。”</p>
“那你们研究IDN解剂……”萧听贺抿了下嘴，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p>
“我不是说过么，科学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看刀柄掌握在谁手中，IDN一旦进入临床试验，对很多腺体先天性疾病治愈有奇效，好好利用，可以救命。”</p>
走出陆鸣州办公室后，萧听贺站在走廊愣了好一会儿神。</p>
他去训练室打了会儿拳，彻底把精力耗尽后才返回宿舍，甩掉鞋往床上一趴，连衣服都没劲儿换。</p>
床头柜的抽屉半开，萧听贺拉开后发现他装小珍珠的木盒里塞着一个纸条。</p>
——对不起。</p>
萧听贺面无表情地把纸条撕碎扔进垃圾桶，钻进被子里蒙上头，枕头洇出一小片水痕。</p>
疲惫不堪的大脑终于得到了休息，静谧的房间响起轻微的鼾声。</p>
——————</p>
绥京市，南郊一处庄园。</p>
面色苍白的青年躺在床上，上半身缠满了纱布，渗出淡淡的血色。</p>
清冷俊美的脸颊戴着氧气罩，双眸紧闭。</p>
右手挂着点滴，旁边仪器记录实时记录着他的身体数据。</p>
立于旁边衣着华丽的女人注视着不断波动的心电图，“他身体怎么样了？”</p>
她的语气和情绪是那样平静，仿佛躺着的不是她的儿子。</p>
“虽然失血过多，但好在没有威胁到生命，那颗子弹如果再偏一分，殿下恐怕就……”</p>
“好了，我不需要假设。”宿昭抬手制止了医生下面的话，“你先下去吧。”</p>
“是，陛下。”</p>
房间门被轻轻关上，宿昭坐在床边，用沾了水的棉签点了点宿泱干裂的嘴唇，目光落到旁边托盘里那颗染血的弹头上，眸中闪过冷冽之意。</p>
凌晨两点，宿泱从麻醉中醒来，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缓了好几秒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绥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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