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快松开小九的手，迅速调整情绪，仿佛刚才那番示弱的话从未发生。</p>
“妈，你刚才想说什么？”小九疑惑。</p>
“没事，我困了，睡了。”</p>
温雯把余九琪扔在那里，回了房间，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脸上坚毅而果决，默默重复着刚才没说完的话。</p>
——那你为什么故意伤害我。</p>
——为什么铁了心离开我。</p>
但你说的不对，九，我并没有尽最大的努力，最起码在让你迷途知返这件事情上，我的努力还不够。</p>
应该再狠一点的，哪怕揭开我的伤疤，直面鲜血淋漓，抛开我的胸膛，袒露羞耻的脏器，应该再狠一点的，这是我应该为你做的。</p>
温雯就这样在黑暗里坐了好久，慢悠悠拿出手机，翻出通讯录黑名单，看了一会。</p>
然后从里面放出一个外地手机号。</p>
元旦后的时间过得特别快，小九负责的商贷项目进展顺利，她没再去坐柜台，跟同事跑了几次县城和乡下出差，不到两周就完成了整个月的 KPI，春节期间可以踏实歇着了。</p>
葛凡是在一周后回到乐胜煌的。起初是天津那家代理商给他打了三天电话催钱，他不想麻烦父母，正焦急筹措办法时，第四天那代理商告诉他，乐胜煌的老板帮他解决了。他去见孙锡，本来寻思大不了给他打个欠条，可孙锡直接递过来拟好的合伙人协议，工资之外还有股份，那笔钱就从分红里扣。</p>
葛凡清楚孙锡不是吃亏的人，他找自己回来，肯定有他的算盘，可看了眼协议上的数字，也算是诚意满满。小九那茬葛凡已经翻篇了，而且他也理性考虑过，相比较竞争大花期短的职业网红，KTV 确实是他最擅长的工作，就答应了。</p>
孙锡那几天非常忙碌，跟葛凡分工协作，把刚刚接手的一盘散沙的乐胜煌迅速盘活，招人，又拉新，亲力亲为，每天除了偶尔跟小九见个面，几乎都在乐胜煌跟葛凡泡在一起。</p>
那段时间他们见面也不算频繁，基本都直接约到孙锡的出租房里，换着花样的做饭，和换着花样做爱，每次都精疲力竭，饱餐一顿，再精疲力竭。</p>
只是在两周后的一个周一中午，孙锡突然给小九发信息，说你赶紧来，来家里，有急事。</p>
小九趁午休的一个小时匆匆打车过去，以为真有什么急事，一进门，看到孙锡举着两件新买的衣服，站在穿衣镜前来回比划。</p>
“哪个好一点？”他问。</p>
“啊？”</p>
小九认真看了看，一件倒三角大牌的黑色厚夹克，穿着显得肩宽笔挺，偏商务范，一件是潮牌的毛衣，版型和颜色都很年轻。</p>
“都挺好的。”小九说。</p>
“你选一个。”</p>
“穿给我看吗？”</p>
“当然不是。”</p>
小九白了他一眼：“那你要见谁啊？”</p>
他没回答，拎起那捡夹克比了比：“这个会不会太老成了？”</p>
又拎起那毛衣比了比：“这个又不够稳重吧？”</p>
小九无语，不想管了，心想大中午你折腾我就是为了这个，看了眼厨房，连饭都不给做，一阵懊恼，又觉奇怪，孙锡之前从不会为了谁这样小心准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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