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锡打量他，不认为这番客气有丝毫善意，正相反，他那双即便笑起来都极其冷漠的眼睛，蛇一般毫无温度，让他想起另外一个人，不由得格外警惕。</p>
果然，那光头收回手，说：“我是你爸的粉丝，你爸那期节目我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真是个有魅力的人。”</p>
“比起那个主谋，我更欣赏你爸。”</p>
“尤其那首诗，写的真好。”</p>
然后眯起眼睛，观察孙锡：“有没有人说过，说你跟他……”</p>
孙锡没了好脸色，正要开口打断他，旁边坐着的余九琪探个脑袋出来，抬头脆生生抢了话。</p>
“他不像。”小九瞟了眼那光头，“谢谢你啊，他不像。”</p>
那光头弯下腰，歪头定定看了眼小九，像是才注意到她一样，眼带询问。旁边的袁轩会意，在他耳边说了句话，声音不算小，孙锡听得很清楚，听到袁轩介绍说，她是死的那个姑娘的外甥女。</p>
然后孙锡看到，那光头毫无温度的眼睛缓缓睁开，露出一抹意外的猩红，他更警觉了些，挪一步，挡住余九琪。</p>
“有事吗你们？”</p>
袁轩说：“一起玩一杆啊？”</p>
“我没空。”</p>
袁轩撇撇嘴：“我华子哥想跟你交个朋友。”</p>
孙锡看向光头，预感没那么容易甩掉他们，沉默片刻，说：“我要出趟门，等回来的。”</p>
光头问：“你俩一起吗？”</p>
孙锡没回答。</p>
光头突然绕过他，低头看余九琪：“你不害怕吗？”</p>
小九莫名其妙，怼他：“我怕啥？”</p>
光头撇了眼孙锡：“不怕他吗？”</p>
小九瞪他，觉得有病。</p>
光头笑了笑：“有意思。”</p>
余九琪烦了，腾地站起来，扯了下孙锡的袖子。孙锡了然，也想先离开这里，可没等走，一个穿着长款厚棉衣的司机打扮的中年男人走进来，裹着一身冷气，说外面雪下大了，路封了，今晚走不了了，都去退票吧。</p>
人群一阵喧哗，大家扬着手里小车票，骂骂咧咧的询问声此起彼伏。司机大嗓门喊了句我也没招啊，走不了就是走不了，哪条线都封了，着急也没用，谁不着急，我也想赚钱啊，都赶紧回家吧，雪下大了出租车都打不着。</p>
孙锡拉着余九琪，说走。</p>
小九在门口略略回头，没见到袁轩那俩人。</p>
可又莫名觉得有副冷冰冰的眼神，在盯着她。</p>
孙锡牵着余九琪，在车站旁边的马路上拦车。</p>
雪确实大了起来，天幕低垂，密集的大片雪花在黝黑夜幕下显得格外乍眼，明明无声纷落，却吵得人心焦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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