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温雯是想要谁的命？谁欠她的？”</p>
“你自己说！”</p>
孙锡就听到这里，抬腿转身走了，防盗门轻轻带上，关门声缓慢沉重。</p>
外面挂起了大风，呼啸着似乎从四面八方卷过来，孙锡走出单元门后把立领羽绒服拉链拉到最上面，下巴埋下去，顶着蚀骨的冬日冷风走出小区，一步也没回头。</p>
直到过了马路，走到车位，才发现婷婷跟了出来，就站在狭窄的路对面。孙锡站住，看着她，皱眉询问。</p>
“哥，对不起！”她在大风里喊着，脆脆的声音四散后又聚集，拳头般砸向孙锡，“是我爸妈让我来跟你说声对不起的！”</p>
孙锡看似无动于衷，只说：“你回去吧，快回家。”</p>
他绕过车头，去打开车门，却看到婷婷还站在那里不动，风吹起头发黏在素净的脸上，眼神坚毅，鼻子通红。</p>
孙锡没再说话，不想管了，可就在他要上车时听到婷婷又喊了一句。</p>
“都怪澡堂子那家人，我恨他们！”</p>
“什么？”孙锡神色一震，终于有了情绪。</p>
“如果不是澡堂子那家人，我们家也不会过成这样！”</p>
“温雯，余凯旋，还有余九琪。”婷婷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边哭边说，“我恨他们。”</p>
“我恨澡堂子那家人。”</p>
……</p>
孙锡是在车里呆呆坐了半个多小时后才决定给余九琪发信息的。</p>
他先是觉得冷了，发现暖气没开，开了一会暖气，又盯着车窗外被大风卷起来的两个塑料袋看了一会。</p>
看它们高高飞起，互相缠绕，陡然分开，又四散而去。</p>
看它们没有一刻掌握住自己的命运，却没有一刻怀疑这一切。</p>
他点开余九琪的微信，回复她：【好。】</p>
觉得不如干脆爽快一点，又问：【晚上有时间吗？】</p>
不到一个小时他就接到余九琪的回复。</p>
她说：【现在就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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