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累了，不想再节外生枝。</p>
于是她伸出手，抚上苏玉堇的脸庞，使他回过头来。</p>
苏玉堇怔然，抬起泪眼看她。</p>
长芸低声道:“这半年来，我在外面经历了许多，好多次精疲力竭，险些撑不住。</p>
一封急报，为了赶回皇城，我已在马背上三日三夜没睡。</p>
父皇遇害殡天，母妃日夜难过，我亦颇感有心无力。</p>
加之这公文繁重，我心生惫乏，只愿能早日解决。</p>
方才，不过是气你不愿替我分担，与你讲和离是我言重了。你不要放心里去。”</p>
长芸捧着他的脸，擦去他眼泪，轻声说:“别哭了。”</p>
苏玉堇见她眼睑浓重、气色不佳，忽然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抱怨。殿下一路上受的苦很多，他不能再令她烦恼罢。</p>
想起刚刚自己忸怩地拒绝了殿下的请求，他的脸顿时烧得有点红。</p>
“嗯，我去替殿下整理政务。”说罢，苏玉堇立即捧起那桌案边理应由他处理的案牍，坐在另一个桌子，垂下眼眸，仔细批阅。</p>
…</p>
窗外的太阳渐渐西落，橘红色的光线洒在了书房的桌案。</p>
桌上的奏折太过拥挤，忙碌了一天的长芸感到有些困倦，便想出去散会步。</p>
苏玉堇亦与她一同前往。</p>
长芸迈开步子，沿着青石子路漫步，走进了一个僻远而安静的花园。</p>
花园好似被空置了有一段时间，花叶无人修剪，倒生长得更加自然野蛮了。</p>
长芸沿着小路走着，可能是这里太静，一些微小的动静也能听得一清二楚。</p>
在一面低矮的宫墙后，长芸无意间听见了三两宫女的闲聊。</p>
“哎！你知道吗？宫外的人正在传，先帝是太女殿下杀的。”</p>
“我听别人说起过——先帝的死蹊跷得很。”</p>
“他们说，太女屏退了众人，独身一人持剑，闯入长恒殿，明面上杀的是‘叛乱之人’季琛等人，暗地里其实是想杀父越位。”</p>
“太女自幼就被封为储君，当真对皇位如此迫不及待，才杀了自己的骨肉至亲吗？”</p>
“我听说，是太女征战离开的这半年，季妃与先帝的关系越走越近。太女回来后，察觉到先帝有意将皇储之位传给大皇子，所以便狠下心，先下手为强。”</p>
言罢，这名宫女将手在自己脖子上比了比，做出抹脖子的动作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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