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什么游戏，喝酒游戏吗？”时应果然上道，主动让到一侧，狭长的凤眼在月光下狡黠明亮，狐狸似的望着程思敏。</p>
程思敏背着手，走到兔笼跟前，蹲下去地时候捡起地上还剩下几根胡萝卜条的塑料袋仰头道：“一二三，木头人，谁先说话谁是狗！”</p>
二十分钟左右，给兔子加完餐，两人在一片祥和的安宁中重新走回篝火附近。</p>
烧烤炉前换了个人，周燕回到餐厅里到后厨清洗小龙虾，只剩下老赵叼着烟坐在塑料板凳上用顶部削尖的红柳树枝串肉串。</p>
酒庄台阶前，贝贝眯着眼看肉串，像毛绒版本的狮身人面像。</p>
金刚玩累了，躺在石台上，一看到程思敏就“啊”叫着示意她抬头看天上的星星。</p>
“亮！星星，好，好亮！”</p>
另一瓶起泡酒也被喝完了，现在里头冰镇着两瓶度数略高的特选桃红，被酒精浸润过，人懒洋洋的，暂时忘记了过去的苦闷与未来的忧虑。冰桶搁在粗糙的砂砾上，程思敏和时应依次坐在金刚和贝贝旁边，一起仰望星空。</p>
今天的星星真亮啊。</p>
夜幕低垂，远处是绵延起伏的山脉与戈壁，顶峰之上，大熊星座，小熊星座，猎户座在眼底徐徐铺开，清晰可见。</p>
尤其是地下的篝火烧得又高又旺，顶端的火舌喷溅出向上流动的火星。</p>
乍一看，好像是时空倒错，地上的凡尘飞到了山头，风一吹就化作彗星，灌到了银河里。</p>
没有什么比在冷涩的秋季烤着篝火看星星更惬意的事情了，如此寻常又澄澈的夜，竟也给这样粗糙，萧索的西北小城落下一笔广阔恢弘的诗意。</p>
程思敏无忧无虑地托着腮，对着天空发呆。</p>
星空很美，但时应不如程思敏看得认真，因为余光里，一直有她的发丝从耳后飘过来，像柔软的蚕丝，在他的肩膀上一层层攀附，堆砌，羽化成让人焦灼的介质。</p>
血液在皮肤下湍急而行的声响越来越大，压在齿下的言语便同样急不可耐。</p>
时应倒了一杯满酒，一饮而尽，手背蹭去唇上的湿意学狗叫：“汪！我输了，自罚一杯，换个游戏。”</p>
远处有不知名的鸟叫，也许是在夜间捕猎的猫头鹰，程思敏公平公正地点头，重新把散落的头发用手指梳理，抻长，卷起，再次夹在头顶。</p>
“好啊，什么游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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