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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半山的辈分讲，祁金刚是程思敏小六届的小学学弟，但今年十九岁的祁金刚没有读书也没有工作，他不到一岁时因发育迟缓被当地医院诊断为脑性瘫痪，终生行动不便，智力发育有限，没有治愈的可能性。</p>

祁奶奶的儿子和儿媳不能接受命运竟然带给他们带来如此噩耗，金刚确诊后不到六个月离婚再婚，分别组建了新的家庭。</p>

十二岁前，金刚辗转在父母家如皮球般被踢来踢去，小学毕业后，以他的智商无法再就读初中，父母又相继有了新的健康的小孩，他就彻底沦为了没人要的傻子。</p>

只有爷爷和奶奶勉强愿意收留他，后来爷爷走了，他就和没有退休金的奶奶一起在公租屋里吃低保，不同于程思敏还要缴纳房租，1202 的房租是被当地房管局和残联全数减免的。</p>

眼下金刚半边脸和一侧身体都在不自觉地抽搐，但这不妨碍他用另一只手捏着杀虫剂，无差别地朝着楼道所有的角落奋力喷洒有毒物。</p>

程思敏才从震惊中恢复清明，她看得出面前的男孩子有些身体残疾，但这完全不影响她热情地朝着新邻居打招呼。</p>

街里街坊的，以后她还要这里住很久，和邻居们搞好关系是必要课题，再者说这一地的蟑螂都是她的杰作，刚刚她还没朝邻居家的奶奶道谢呢。</p>

嘴角上扬，睫毛弯弯，程思敏用招牌式的灿烂笑容说：“嗨！我是今天新搬来的，以后咱们就是邻居啦。”</p>

听到程思敏说话，金刚抬起脸，但是看到她的笑容，金刚的眼皮明显重重跳了一下。</p>

他浑身哆嗦，甩着一条不太好用的腿快速逼近程思敏，两人之间超过安全距离后仍然没有停止，就在程敏思开始紧张地往屋里跑的时候，祁金刚抓住她的防盗门把手，重重将她的大门关上。</p>

“嘭”的一声巨响，祁金刚也不管门内的程思敏被他的唐突吓得汗毛倒立，再次朝着她家的方向喷洒杀虫剂。</p>

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嘟囔着：“毒……有，有毒……对，药，对，对身体…….不，啊，不好。”</p>

看到门外之人没有过激行为，只是接着在楼道里喷洒杀虫剂后，程思敏心有余悸地咽了一口津水，将眼睛从猫眼处挪开。</p>

手机跳出一条旧家具回手的支付提醒，为了把生虫的沙发拖走，程思敏什么便宜都没占到，反而向服务公司付费九十二元。</p>

叹了一口气，程思敏心灰意冷地坐在卫生间的马桶上，打开了二手交易软件，接着和“麻雀”聊天。她现在真的很需要一件干净的家具，沙发，单人床，两张椅子也行，要不然今天晚上她就得坐在马桶上睡觉了，马桶这么硬，简直连网吧都不如。</p>

生虫的沙发，古怪的邻居，再加上破费的人民币。短短一上午，变数接二连三，几个小时前程思敏对这间公租屋的喜悦全都被窗外吹来的一阵大风统统刮走。</p>

“反正你也不需要了对吧，找旧家具回收还要收费呢，我自提，你都不用送货上门。”</p>

程思敏小心翼翼地按下发送键，心情忐忑地等待着对方回价，对于二手实木沙发，她的心里价位是七百，找搬家公司过去还要二百块，她这一上午已经够惨了，绝不能在熟悉的二手交易领域被痛宰。</p>

不到一分钟，她在厕所发出一声小狗被踢到肚子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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