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您不能不去。黄总那边把您的日程都安排好了，要参加评鉴会、新闻发布会，要见其他画家和评论家，都是行业前辈。您要是不去，黄总都没法交代。”他急得反复看时间，“这会儿我们就该出发了。”</p>
张逐不动如山，眉峰挤在一起，像是在权衡利弊。</p>
只要他还知道利弊，徐锦想，他肯定知道这次要是不去，那么他就很难以艺术家的身份在圈子混下去。</p>
却没想到他张口就不耐烦道：“不要叫老师，之前说过了。”</p>
“……是，是，张哥，我记住了，以后都称呼您张哥。”徐锦实在无语，“走吧，耽搁不起了。”</p>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不去香港，你自己回去。”</p>
徐锦欲哭无泪，心想要是他没把张逐带过去，他哪里还回得去，黄曼玲非让他滚蛋不可。他哭丧着脸：“张哥，我只是个小助理，您别这么为难我。”</p>
“很为难你？”</p>
“是的，很为难。要是没把你带过去，我肯定丢工作。”徐锦晓之以情，“我老家大西北贫困县的，一路念书到香港，找到这个工作不容易。要是丢了工作，我就得卷铺盖回老家。”</p>
张逐神情淡淡：“关我什么事。”</p>
“……可，可你也要吃官司啊，你看合同内容和违约赔偿了吗？”</p>
“看了，随便。”说完他回房间把门给关上了。</p>
徐锦：“……”</p>
他实在没招了，原地转了两圈，只能想到给老板打电话，起码先把自己身上的责任撇一撇。</p>
周明赫推着两个箱子过来：“你先别给黄曼玲打电话，箱子先拿下去等着，我去劝劝。”</p>
徐锦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时间：“最多还能等十分钟，你劝得动他吗？”</p>
“我试试。”</p>
徐锦赶紧拉箱子下楼，周明赫进房间：“张逐，没时间给你耽搁了，快下去。”</p>
“你不去，我不去。”</p>
“你……我没法跟你去。”</p>
“我就没法去。”张逐背对着他，像块茅坑里的石头。</p>
他一直是又臭又硬的石头，只是这时候格外可气。</p>
这段时间周明赫一直惯着他宠着他，是以后没有机会了，也是希望这离别时刻，张逐记住他的最后样子是温柔可亲的，而不是那些要么哭泣呆傻，要么疯癫狂躁的模样。他花了很多心力才把自己憋出个正常样子来和张逐做最后的告别。</p>
现在看来，行不通了。</p>
周明赫气急败坏地：“那你想怎样？你不去香港，不想办法将自己的画卖出去，不赚一分钱，想让我一直养着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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