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逐立马就醒了，弹跳一样坐了起来。</p>
方孝忠还在迷迷糊糊地喊“奶奶”。</p>
张逐反应过来，披上外套，趿上鞋就想跑，却被眼疾手快的雷亲婆抓住。她另一只手将方孝忠也提拎起来，同时大喊：“老头！快来！你来看你孙子干得好事！”</p>
张逐一个劲挣扎着，抠雷亲婆的手指，喊着放开。</p>
被薅起来的方孝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已经被这阵仗吓得哭了起来。</p>
赶来屋里的方开国看见这幕也懵了：“老太婆，这咋回事？”</p>
“咋回事？我来喊这死小子起床，你猜怎么着，掀开被子，两狗崽子搂一块儿睡得死死的。”她把张逐塞给老头，“这小王八蛋，什么时候进来的？”</p>
“不知道啊，我也没看见。不会在咱家睡了一夜？”</p>
雷亲婆的怒火转向张逐：“你啥时候进来的？你进我屋里干啥？是不是偷东西？偷了什么，给我交出来。”</p>
“没偷。”张逐只顾挣脱，急道，“方孝忠，让我进的。”</p>
“敢说谎，我拔了你舌头。”她指使老伴儿，“搜，看他有没有偷拿什么。”又问方孝忠，“是不是你把他放进来的？”</p>
方孝忠只顾哭。</p>
雷亲婆把他扔床上：“再给我哭，我打断你腿。再问一遍，是不是你把他放进来的？”</p>
方孝忠哽得快要抽过去，但也承认：“是……呜呜……他，不……呜呜呜……不是，小偷……呜呜呜呜呜……”</p>
听到这话，雷亲婆操起挂在床梁的衣架，对着方孝忠屁股就是一顿抽，边抽边骂：“我怎么跟你说的？我叫你不要跟他玩，你听不进去是不是？你是属猪属狗，听不进人话，还把人偷家里来了。鼻子屎那么点孩儿，胆儿肥得比天还大，我打死你我今天，让你好好长点记性……”</p>
方开国则拖着张逐去了院子，把他扔出去之前，恶狠狠地警告他：“不准你跟我孙子玩，要是再让我看见你跟他在一块儿，我就放狗咬死你个傻子。”</p>
方开国抓着门口狼狗的项圈，作势要把那狗的铁链解开，这才迫使张逐跑了两步。</p>
待到安全的位置，他才整理了一下衣服，把鞋子后脚跟提起来，跺了跺脚，离开了。走出这条巷子之前，他都能听见雷亲婆的大骂以及方孝忠高亢的哭声。</p>
两种声音交织，让他心里像是猫抓，他捂住耳朵，拔腿跑回了家。</p>
那女人已经走了，他爸张广耀在吃早饭，他也坐过去，拿了桌上另一根油条就开吃。张广耀制止他：“你小子，这我的油条。你在你大姑家，她没给你吃早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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