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出国后你们才能看见我，现在他一回来，你们就又和从前一样了！他打我你们装不知道，他关我你们也不说话，妈，难道只有他是你的小孩，我就不是你亲生的吗？”</p>

眼泪宛如珠子般不停掉落。瞿清回忆起从前，不管是爷爷还是爸爸妈妈，他们的眼里都只有他极其优秀的哥哥。</p>

上幼儿园时，他被保姆偷偷虐待，每晚身体都被掐得青青紫紫，他哭着跑去找爷爷告状，对方却不耐烦地推开自己，转头就又笑眯眯地给哥哥买了套金融书。</p>

所有人都期盼着瞿宁森能继承家业，而瞿宁森也不负所托，从小就是最优秀的那个人。瞿清活在他的阴影下，什么也没有，只有尖叫大闹才能换来父母半个眼神。</p>

曾经，他以为自己将永远这样活下去。</p>

直到有一天，小姨和舅舅带着哥哥出国留学了。</p>

瞿清成为了这座宅院里唯一的小孩。虐待他的保姆消失无踪，慈祥的爷爷和父母再次出现，他很快乐，可时间一长，瞿清忽然看清了他们眼底的失望。</p>

——他没有哥哥优秀，所以他们从不严厉要求他。</p>

瞿家的主人不是他，瞿宁森离开，他才偷来了本属于哥哥的爱和宽容，而瞿宁森一回来，他就再次变得一文不值。</p>

可不要紧啊。</p>

现在，他还有林舟。</p>

至少，至少林舟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东西。</p>

瞿清笑起来，彷佛落水之人抓着最后一根浮木，一无所有的人抓着唯一属于他的洋娃娃。</p>

他丢掉瓷片，又哭又笑地对母亲说：“我不会再闹了，我也不会跟哥哥争任何东西。”</p>

“妈，你放我出去，我、我要去找我男朋友，我只要他就好了。”</p>

话音落下。</p>

面前的女人忽然露出一种复杂难言的表情。</p>

许久之后，他才听见瞿蔓开口，声音很淡，却令他瞳孔一缩，心脏瞬间停止跳动——</p>

“你们不是分手了么？”</p>

“林舟是瞿宁森喜欢的人，既然你这么懂事，就不要再联系他了。”</p>

第21章 </p>

傍晚时刻，瞿家庄园寂静无声，只有夏蝉在繁密树枝间不停鸣叫，天空呈现着奇妙的美丽橘调色彩。</p>

瞿蔓从地下室出来，关上门，隔开了里面尖叫崩溃的声音。</p>

她深深吐出口气，指尖崩得很紧，很久都没有说话。</p>

半晌，女人才转过身。刚要离开，她踩着高跟的脚步忽然一滞。</p>

不远处，一身黑色西装的瞿宁森站在昏暗树影里，不知在这儿看了多久。</p>

他清癯的眉眼很温和，笑意晏晏地开口：“姑姑。”</p>

“......宁森，”瞿蔓忍住加速的心跳，面不改色地点头，也笑了下：“你什么时候回S市的？怎么也不叫人去接你？”</p>

“一小时前刚到，”瞿宁森随口回答：“爷爷和姑父都不太欢迎我，我就不去讨嫌了。”</p>

他的神色从容自若，毫无被亲人厌恶惧怕的伤心，看得瞿蔓内心有些复杂。</p>

夜风吹过，瞿宁森看了眼地下室紧闭的门，没有和瞿蔓客套，直接问道：“不知道姑姑对我昨天说的事感不感兴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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