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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金郎主自裁谢天下 宋公明凯旋归京师

当时在朝开读诏旨已罢,完颜杲闻言大惊,只要求情。天子自然不肯,乃曰:“你若不信服时,便请回,与朕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决战,看看胜败如何?到时,举国上下,龆龀不留!”完颜杲听后,深知再战必败,当下咬牙发狠,伏地叩首道:“陛下圣明,外臣甘愿遵旨。只这第二条,望天子陛下开恩。我国将士众多,若尽数发来大宋,恐国内不得管理,必然大乱,百姓流离失所,如何显示天朝上国之仁德?臣恳请陛下削减人数,只取为首者百人前来。”天子微微沉吟,众大臣见状纷纷进言,皆言此事可行,既能彰显天威,又不至于将金国逼至绝境。天子思忖良久,终是准了完颜杲所请,重新拟诏。完颜杲登时松了口气,又提出要回国筹备贡物及交接之事。天子应允,限他三月之内办妥一切事宜。</p>

完颜杲自带本部人马,匆匆返回金国。一路上满是屈辱,却又无可奈何。回到山下,又与宋江相见。宋江也得敕令,收兵罢战。将应有被擒之人,皆先遣李应带送回国。原夺城池,教裴宣与辽国、金国划分界限,分而治之。府库器具,要凌振交割辽邦、金国归管。辽国来使千恩万谢,又去东京拜谢天子,都是后话,不必絮繁。</p>

宋江传令,教取秦桧等被俘之人,又来看视郎主如何,催促还京。郎主礼送宋江下山,与众说罢回屋,自在山寨里哀叹不已。心想:“此去东京,必然身死;纵然不死,却做傀儡人质。如何去得?不妨死在此处,也算故土,好与列祖列宗泉下相见。”说了,自寻高处,悬梁自尽。只待众人发现郎主自尽,一时慌乱起来。完颜杲自来报与宋江知道。宋江见状,命人将郎主尸体好生安置,同时派人快马加鞭向天子奏报此事。天子闻听郎主已死,先是一惊,随后叹道:“虽其有罪,然亦曾是一国之主,厚葬于边境罢。”宋江领旨行事,当时葬于此山,造坟立碑。此地后来被称作坟山,至今古迹尚存。有诗为证:</p>

金朝归顺俸天关,纳币称臣岁自环。</p>

郎主难消屈辱气,悬梁自尽葬坟山。</p>

期间萧让、裴宣等说了九宫岭尚有朱家兄弟尸骨在彼,宋江也曾遣人去寻,皆不得回。有吴讳道:“此地非熟人入不得出,贫道愿亲走一遭,定能取两位兄长尸首回来。”宋江应允,此后果然带回,安分埋葬,不在话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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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切处理妥当,宋江便携秦桧、完颜杲等百人罪魁祸首班师回朝。回到京城,天子先来理会番将,又写明单录呈报:</p>

侵宋元首九人:大金郎主完颜晟于坟山悬梁自尽,都元帅完颜杲、西路军副元帅完颜宗翰、东路军副元帅完颜宗望投降麾下,元帅左监军完颜希尹、元帅右监军耶律余睹、副都统完颜斜也阵前生擒,六部路都统完颜挞懒、副都统完颜阇母战死。</p>

大将二十七人:完颜宗弼、完颜银术可、完颜神土门、山狮驼、移刺答、阿厮准、黄蝈严天、陆川、完颜京、裴满杰、裴满侠投降麾下,赫哲雅山、完颜齐、完颜文、完颜娄室阵前生擒,完颜宗兴、蒲察石家奴、完颜武、匹独思、谙石刻、石古苦、业速布里海、夹谷烈英、夹谷烈俊、潘术古、赫哲雅火、徒单捷达战死。</p>

叛国贼五人:完颜药师、李嗣本、张令徽、甄五臣、刘舜仁尽皆战死</p>

在金国汉军头领四人:汉军都统刘彦宗、刘彦祖阵前生擒,王伯龙、吴孝民投降麾下。</p>

再有原辽国公主,弃暗投明一人:耶律玉珍</p>

其余牙将、裨将不计其数。天子一一判刑,为首九人,早死郎主,阵前生擒人等尽皆斩首,投降者愿放回国,不得造次;大将众人,尽皆凌迟,不留情面;叛国等再金朝汉人,因反族人,罪不可赦,尽皆处斩,为首者铸铜像跪于城隍庙前两侧,警示天下;其余牙将等,各有剁手、挖眼、宫刑等重刑,不必一一叙述,最后重赏耶律玉珍,不在话下。</p>

只说天子理毕,又来召见宋江等二十七人,来到正阳门下,齐齐下马入朝。侍御史引至丹墀玉阶之下,宋江、卢俊义为首,上前八拜,退后八拜,进中八拜,三八二十四拜,扬尘舞蹈,山呼万岁,君臣礼足。天子看见宋江等只剩得这些人员,心中嗟念。上皇命都宣上殿。宋江、卢俊义引领众将,都上金阶,齐跪在珠帘之下。上皇命赐众将平身。左右近臣,早把珠帘卷起。天子乃曰:“朕知卿等众将,南征北战,两载戎马,多负劳苦。卿之弟兄,损折大半,朕闻不胜伤悼。”宋江垂泪不起,仍自再拜奏道:“以臣卤钝薄才,肝脑涂地,亦不能报国家大恩。昔日念臣共聚义兵一百八人,登五台发愿。谁想今日十损其八!谨录人数,未敢擅便具奏。伏望天慈,俯赐圣鉴。”上皇曰:“卿等部下殁于王事者,朕命各坟加封,不没其功。”宋江再拜,进上表文一通。正是:乾坤方定了,将军见太平。不知宋江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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