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升温

伊丽莎白继续说道：“好吧，迈克尔。既然你已经认出了我，那么也请介绍一下你自己吧。目前为止，我也只知道你的名字以及你是海莉的父亲而已。” 席崃有些紧张地回答道：“嗯，我叫迈克尔-卡特-威廉姆斯，今年二十一岁。我是一名职业篮球运动员，今年夏天正式加入nba，现在效力于费城76人队。我和女儿这几天待在洛杉矶是因为我们下一场比赛的对手是洛杉矶湖人。” 伊丽莎白被席崃有些窘迫的神情逗笑了，她对席崃说道：“抱歉，迈克尔。你紧张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就像是个情窦初开的高中生在向他的老师表白一样。 你不用介绍得那么详细。我们刚见面的时候我就在想，眼前的这个大个子应该是篮球或者橄榄球运动员，看来我猜得没错。嘿，我好像在新闻报道上见过你的脸，你现在是个很出名的篮球手吗？抱歉，因为我对体育这方面并不太了解。” 席崃从餐盘中叉起一块略带焦香的鱿鱼放入口中，试图用咀嚼来缓解自己的紧张，他对伊丽莎白说道：“出名？还好吧。其实从十月初就一直在养伤，两天前的比赛才刚刚复出，所以我并不清楚大众对我的评价。” 听到这个话题，先前只顾着往嘴里填满食物的海莉突然插嘴道：“阿姨，海莉的爸爸在球场上可厉害了！上一场比赛里，他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带领球队逆转击败了对手。比赛结束后，有好多人都围着爸爸采访，还有人让爸爸在他们的衣服上画画呢！” 伊丽莎白听后微笑着看向海莉，说道：“听起来你爸爸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呢，海莉。” 海莉骄傲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对父亲的崇拜和喜爱。席崃看到女儿的神情，心中感到一阵温暖，他微微一笑，轻轻揉了揉海莉的头发。 伊丽莎白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她轻声说道：“海莉真是个聪明的小天使，连采访都知道了！不过迈克尔，那不是在衣服上画画，那叫做签名。”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仿佛在这个温馨的晚餐中又增添了一份亲切。 她转向席崃，目光中带着好奇和关怀：“迈克尔，你似乎是个颇受欢迎的篮球明星。我很好奇，像你这样的运动员，在比赛时都会把孩子带在身边吗？” 席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愧疚：“不，平时我忙于工作，几乎没有时间陪伴海莉。她通常由费城的邻居照看。这次是个例外，球队并没有安排我参加这场比赛，所以我决定带海莉来洛杉矶，将这次旅行当作一次难得的休假。” 伊丽莎白的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哦，迈克尔。将孩子托付给邻居并不是最佳选择。作为一个父亲，你似乎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海莉的母亲呢？为什么不让她陪在海莉身边？” 海莉迫不及待地插话道：“阿姨，爸爸很爱我。这个月，他带我去了很多地方，像明尼苏达、波士顿……爸爸可能看起来有点笨，但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席崃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他诚实地向伊丽莎白坦白：“其实……我和海莉的母亲是高中时期的恋人。我们都还未成年时，海莉就出现了。对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来说，孩子确实是个沉重的负担。所以，海莉出生不久后，她就离开了我们，之后也很少联系。” 伊丽莎白意识到自己的言辞有些冒犯，连忙致歉道：“迈克尔，请原谅我之前的唐突，我对你的过去了解甚少，不该妄加评论。” 她话锋一转，兴致勃勃地问道：“迈克尔，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从《born to die》那张专辑就开始关注我了！要知道，我的音乐风格比较小众，喜欢我的人并不多。我还以为你会是从《young and beautiful》或者《ride》那些更知名的歌曲开始听我的音乐呢，尤其是那部电影上映之后，作为插曲演唱者，我总算收获了一些名气。” 席崃点点头，坦言道：“当然看过《了不起的盖茨比》，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主演的版本。不过，我更喜欢原着小说，菲茨杰拉德是我最钟爱的作家之一，仅次于詹姆斯-乔伊斯和加缪。” 伊丽莎白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好奇地追问道：“为了创作电影宣传曲，我特意研读了原着，确实是一部佳作。说说看，你为什么会喜欢我的音乐？我的风格在主流市场中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席崃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我被你的音乐深深吸引，因为它拥有将人抽离现实的力量。你的音乐风格略带忧伤和阴郁，融合了巴洛克式chaber pop的元素，让我仿佛置身于四五十年代的美国，感受着慵懒、华丽而又令人迷醉的氛围。”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猜你一定很喜欢那些活跃在上世纪的爵士或布鲁斯歌手，比如billie holiday和dah washgton。” 伊丽莎白闻言，双眼顿时亮了起来，眉飞色舞地向席崃介绍起她心目中的爵士乐女神：“没错，billie holiday是我最崇拜的音乐家！为了向她致敬，我还在去年的专辑中创作了一首名为《surti sadness》的歌曲。迈克尔，你一定要去听听原曲，绝对会让你惊为天人！除此之外，你还喜欢哪些歌手呢？不妨分享一下你的音乐品味。” 席崃笑了笑，坦承道：“其实，我日常生活中接触最多的还是摇滚乐，像伟大的jii hendrix和red hot chili peppers这样的乐队我都非常喜欢。此外，我还欣赏一些日本的摇滚乐队，比如toe band，还有一些更小众的乐队，比如头脑警察。” 伊丽莎白听罢，不禁莞尔一笑：“头脑警察？这个乐队的名字倒是挺有意思。不过，我实在欣赏不来摇滚乐。”但我对摇滚乐真的不太感冒。”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遗憾，但更多的是对迈克尔音乐品味的好奇和尊重。 席崃回答道：“那是活跃在上世纪七十年代的立本左翼乐队，他们的作品大多与阶级斗争和民族解放相关。我对那个追求自由和独立的时代一直怀有别样的憧憬。” 伊丽莎白挑了挑眉，惊讶地说道：“和政治相关吗？迈克尔，说实话，你打破了我对运动员的刻板偏见。在这之前，我总以为你们只会欣赏说唱和r&b之类的音乐。” 席崃笑了笑，回答道：“恕我直言，你作为白人有点傲慢。不管是爵士乐、布鲁斯，还是摇滚乐，都是在黑人和底层白人群体中诞生，然后传播到主流视野中的。”虽然伊丽莎白的话有些冒犯，但席崃并没有生气，而是开始向她讲解一些关于流行音乐的历史。 伊丽莎白听完后，点了点头，说道：“我为我的无知向你道歉” 席崃的回答如一杯陈年的红酒，散发着深邃的芬芳。他的语气中既有对伊丽莎白的理解，又有对音乐历史的坚持。伊丽莎白被他的回答所吸引，她的目光在席崃的脸上停留，仿佛想从他的眼神中读出更多。 “迈克尔，你真的只有二十一岁吗？”伊丽莎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她总觉得这个年纪的男孩应该对音乐、艺术等更加轻浮，而不是如此有见地地探讨。 席崃正准备回答，却被海莉的话打断了。海莉，那个小天使，拿着纸巾擦拭着沾满肉汁的小嘴，突然变得神秘起来。 “阿姨，海莉想送你一个礼物，好吗？”海莉的声音清澈而充满童真。 伊丽莎白冲他点了点头，然后海莉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堆折纸，翻找后拿出了一个月亮形状的剪纸递给了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接过海莉递来的月亮形状的剪纸。她的手指轻轻触碰着纸的边缘，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爱意。 然后，海莉又塞给席崃一个太阳形状的折纸。伊丽莎白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温暖。这个小女孩，她的纯真和善良，让人不禁感到感动。 然后又把一个太阳形状的折纸塞到了席来的手里，最后从一个人形的折纸，上面用蜡笔涂上了颜色，隐约像是个小孩拿着弓箭射中了一颗粉色的桃心。 海莉指了指人形剪纸，然后对两人说道：“这个是我。” 伊丽莎白的脸颊泛起红晕，她的心跳加速。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觉得这个晚上，注定会成为她人生中的一个转折点。 她有些娇嗔的对席崃说道：“迈克尔，你平时在家里都教了海莉些什么？你以前都是靠着海莉帮你追求女生吗？不行，我的烟瘾犯了，我的暂时离开一会。”说完便像只受惊了小鹿般离开了餐桌，向露台走去。 伊丽莎白走后，席崃刚想责问海莉为什么这么做，海莉却抢先开口打断了他。 海莉朝着服务生喊道：“姐姐，你好，我们需要菜单。是的，我的爸爸说他想要两杯酒。” 然后对着席崃小声说道：“海莉在吃东西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所以爸爸现在应该去陪着伊丽莎白阿姨。” 席崃被海莉突然的举动弄得措手不及，只能点头表示同意。当服务员端着酒回来时，席崃的心情最初的沮丧变成了忐忑不安。他紧紧地握住托盘上的酒杯，心跳加速，朝露台走去。 伊丽莎白站在栏杆旁，她的身影轮廓映衬着暮色中的天空。她叼着香烟，一股烟雾懒洋洋地向上升起。来自附近公园的微风似乎无法平息她内心的躁动。 脚步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转过身来，看到席崃端着托盘上的酒杯向她走来，就如同献祭一般。 “这是给我的吗？”她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讶。“谢谢你，迈克尔。” 席崃清了清嗓子，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不知道你的口味，我点了一杯苦艾酒和一杯干白葡萄酒。你更喜欢……” 伊丽莎白打断了他的话，声音柔和下来。“还是把那杯干白递给我吧。我不太喜欢苦艾酒中的茴香味，而且今晚我的脑子已经够乱的了。” 伊丽莎白接过后浅浅的抿了一口，说道：“迈克尔，我喜欢这酒里偏酸的果味，你的品味很不错。” 席崃回答道：“是吗？我只是想着这种地中海风格的餐厅，葡萄酒应该是他们的特色。我看到这款产自意大利的干白年份不错，就选了它。 能给我一根吗？” 伊丽莎白有些惊讶的说道：“当然，不过没想到你们运动员也会吸烟，不会影响你的身体状态吗？” 席崃笑了笑回答道：“是人就总会有恶习，吸烟至少在大多数时候不会影响到别人。”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自嘲的意味。 他们站在那里，沐浴在柔和的晚风中，他们共同的沉默只被酒杯轻轻碰撞栏杆的声音打断。 伊丽莎白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烟盒，打开一看，发现已经空了。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介意吗？这好像是最后一根了。”她将手中只剩一半的烟卷递向席崃。 席崃没有作声，只是接过烟卷，深吸了一口。他已经很久没有吸烟了，那股浓雾经过他的口腔，裹挟着焦油和细小的颗粒，撞向他的肺叶，给他带来一种久违的轻微眩晕感。他怀念这种慢慢靠近死亡的感觉，还有烟嘴上残留的、属于女人的味道。 他把烟卷递回给伊丽莎白，说道：“既然只剩这一根了，那我们一人一口好了。”烟嘴上有些湿润的红标arlboro，又回到了女人手中。 在袅袅的烟雾中，两人开始了闲聊。 伊丽莎白说道：“既然你聊到《盖茨比》，那我想听听你觉得作品里的黛西是个怎么样的女人？毕竟《young and beautiful》就是导演要求我按在黛西的角度，创作的歌曲。你觉得她到底是爱她的丈夫汤姆，还是更爱盖茨比？” 席崃回答道：“她两者都爱，也都没那么爱，或者说她只爱自己。 当盖茨比拥有财富，能够供给她的奢靡生活时，她便投入盖茨比的怀抱。 当他发现是靠贩卖私酒赚取财富，且永远无法跻身上流社会，成为一个old oney时，她又立马回到了那个拥有社会地位的丈夫身边。 就像小说中描述的那样，黛西的嗓音里暗含着金币碰撞的声音。她们不相信精神理想，她们只需要享乐和刺激。 菲茨杰拉德的这本小说，讲述的不是爱情故事，而是对拜金和功利主义的讽刺。” 伊丽莎白听后，微微点头，陷入了沉思。烟雾在他们之间弥漫开来，将他们的对话笼罩在一层朦胧的神秘感中。 伊丽莎白又问道：“那盖茨比呢？你认为他是个怎样的人？” 席崃回答道：“盖茨比，我认为他是一个西西弗斯式的荒诞英雄，或许他知道，黛西永远不会和他相伴到老，即使两人有过相伴也会很快分离。 但他依旧义无反顾的追求着黛西，就像那盏闪烁在对岸的绿灯一样。 他已经把黛西视作了他人生的意义，得到黛西就如同得到整个世界。但是他错了，我认为他从小只是想跨越阶级，变成一个old oney，他把得到黛西和变成一个成功者划上了等号。 他从小成长于一个贫穷的家庭，想想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黛西的吧，是他走入黛西那如同城堡般富丽堂皇的家时，他不可自拔的爱上了黛西。 但是很遗憾，资产阶级不需要爱情，他们只想得到利益。某种程度上说盖茨比也是菲茨杰拉德的化身，他的妻子泽尔达是个跟黛西类似的女人，所以他才会在那本《夜色温柔》中写道” 伊丽莎白对着席崃眨了眨眼，然后继续问道：“那你呢？你对爱情又有着什么样的见解？” 席崃说道：“爱情是一种很奇妙的关系，它代表着征服与被征服，但双方却在这种关系中得到了平等。甚至双方的地位也在不断转换，这种流动中征服能让双方得到保护，免受那些欲望的侵蚀。 爱情就像是一场舞蹈，有时你是领舞者，有时你是跟随者，但无论如何，只有两人步调一致，才能跳出最美的舞步。”” 说道这里席崃清了清嗓子，以一种朗诵的方式念到：“盖茨比信仰着那盏绿灯，那令人兴奋的未来。 年复一年，在我们面前退却，它待在我们遥不可及之处，但无所谓。 明天，我们会跑得更快，手臂将触及到更遥远的地方，直到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 于是我们奋力向前，小船逆流而上，不断地被浪潮推回过去。” 伴随着席崃的朗诵，伊丽莎白也在一旁用她夜莺般动听的声音吟唱着没有歌词的曲调。那歌声宛如轻柔的丝线，在空气中缠绕，将席崃的心牢牢束缚。她的声音婉转幽怨，如同传说中的塞壬海妖的吟唱，令人无法抗拒。 席崃的目光渐渐被伊丽莎白的歌声和她那抹上暗色口红的双唇所吸引。她的唇上还沾有微微的酒渍，虽然不甚整齐，但却有一种极度地魅惑，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女人有两张口，两副唇，而伊丽莎白脸上的这副已经让席崃神魂颠倒。他感到自己的世界正在飞速下坠，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拉扯着。 就在这时，他的耳边传来一阵低语：“还傻站在那里干嘛？你已经看了这么久了，难道不想尝尝葡萄酒接触口腔的味道？”那低语来自那副唇的主人，她还故意伸了伸舌头，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引诱着猎物，等着他钻进她的圈套。 席崃再也按捺不住，他一把将伊丽莎白搂入怀中，两人紧紧拥吻在一起。一阵搅动，他们的唾液混合在一起，仿佛变成了蜜与酒，不断交缠，分离，喘息。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们彼此，万物倾覆，天旋地转。 在这充满欲望和激情的夜晚，他们的心灵在烟雾与酒精中交织，成为了彼此唯一的现实。空气中弥漫着爱与迷醉的气息，仿佛时间也在为他们的相拥而停滞。 在两人热烈拥吻的间隙，伊丽莎白轻声说道：“原本我更倾心于那些成熟的男性，但迈克尔，你的身体里好像住着一个苍老而富有童心的灵魂……我好像，被你迷住了！” 就在两人耳鬓厮磨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 他们惊讶地回过头，看到海莉正用小手叉着腰，严肃地盯着他们，然后有些生气地说道：“你们不该把一个四岁半的孩子独自留在餐桌上，你们也太自私了！” 这话让两人立刻松开了彼此的身体，显得有些尴尬。面对海莉严厉的目光，他们一时不知所措。 然而，海莉突然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随后说道：“我也要亲亲，你们玩亲嘴游戏竟然都不叫上我。” 听到这话，两人如释重负，忍不住笑了起来。迈克尔和伊丽莎白同时弯下腰，朝着海莉的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海莉咯咯笑着，快乐地跳了起来，仿佛这小小的亲吻游戏已经满足了她所有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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