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也紧张地攥住指尖：“奴婢之前随阮姑娘去蓝田庄，家主恰好在奴婢启程前三日派了罗霄去给伍夫人送东西。”</p>
“这两件事撞在一起，现在看来不是巧合，对么？”</p>
云毓微微发窘，却还是未打诳语，而是认下了：“我以为，你在蓝田庄见到他，会很高兴。”</p>
春芽轻轻垂了垂眼：“明白了。怪不得当日家主竟不拒绝阮姑娘，由得她强迫奴婢一同前往。”</p>
怪不得他压根儿没在信里拜托伍夫人照拂，也没叫罗霄给伍夫人带口信——是因为他派了罗霄去，这本身就够了呀！他知道，只要她有事，罗霄必定会护着她！</p>
她便清凌凌地凝视他：“家主自以为是对奴婢好，可在奴婢看来，家主又何尝不是在考验奴婢！”</p>
云毓皱眉，又避开她的凝视。</p>
春芽心底便越发有了眉目，索性再上前一步逼近他。</p>
“奴婢上回已经跟家主说了，奴婢对他已经断了情分。可是家主不放心，这就故意再创造个机会，让奴婢再跟他相见。”</p>
“而且蓝田庄远离京城，我们两个都不用守着府里的规矩，可以轻易避开旁人而私下相会。”</p>
“倘若奴婢对他还余情未了，那我们两个人真的可以做出情不自禁之事来！”</p>
春芽鼓起腮帮，又羞又气，一张俏脸上满是红晕：</p>
“家主对奴婢可真好！奴婢谢谢您了！”</p>
她说完就一跺脚，不理他，自己扭身先走了。</p>
她一路疾步，一溜烟回到「明镜台」，途中再没回头望过一眼。</p>
她也没听见脚步声，她知道他必定是自己一个人立在回廊下愣怔了好一会子。</p>
倒是绿痕瞧见她，诧异地问：“你这是怎了？满面通红地，走得这样急？”</p>
春芽掩饰道：“我是急着回来烹茶，怕家主回来没得喝。”</p>
绿痕便顺着她的身影往门外看了看，“家主他，没与你一起回来？”</p>
春芽立即摇头：“没有啊。家主许是被旁的事绊住了吧。”</p>
她说完就照旧进「止水堂」，预备烹茶。</p>
云毓隔了好一会子才回来，进门见她在，目光便落在她身上。</p>
春芽只当不知道，只垂首专注烹茶，也不理他。</p>
云毓缓缓走回自己的蒲团坐下，捉着佛珠捻动良久，才终究还是抬眼静静凝视她。</p>
“生我的气？”</p>
春芽噘着嘴扭开脸去：“家主这是说的哪里话来？奴婢哪里敢呢！”</p>
云毓便越有些皱眉：“我并非不信你……我也不是考验你。”</p>
“我当真只是以为，你见了他，会高兴。”</p>
春芽咬了咬嘴唇，还是忍不住抬眼望住他：“好吧家主说对了，奴婢见了他，是当真很高兴！”</p>
“奴婢受了伤，最后还是跟他一起骑马回来的。奴婢可高兴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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