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上了战场，便是虞安歌武功盖世，面对千军万马，也难以安然脱险。</p>
大大小小的伤，虞安歌都受过。</p>
战场上条件有限，往伤口上喷一些烈酒，用针线把伤口缝合，疼的时候，就咬着一块儿木头，缝完再撒些药粉，用洗干净的布包裹起来，能不能好便听天由命了。</p>
有时候因伤起烧，为了不耽搁大军赶路行程，用雪往额头脖子擦一擦给身子降降温，便继续上路。</p>
她吃得也不好，底下的士兵吃什么，她也吃什么，粗面饼子，杂菜窝头，醋布煮面，都是寻常。</p>
夏天就去找溪流河水，冬天把雪装在行军壶里融化解渴。</p>
她是一军统帅，不仅仅是受行军打仗的艰苦这么简单，还要布局练兵，运筹千里，所承受的压力非同一般。</p>
之前没人提也就罢了，如今在她登基之后，猛然被昭宜大长公主说起，虞安歌也觉从前的日子难过，竟然都一天天熬了下去。</p>
虞安歌把眼泪收回眼眶：“母亲，如今一切都转好了，我如今身为一国皇帝，从前的苦，再不用吃了，不仅我不用吃了，将士们也不必吃了。”</p>
她不会再让战士们在饥寒交迫中上战场，也不会让他们在受伤后，连药材都没有。</p>
昭宜大长公主也收起了眼泪，笑道：“是了，你说的对，都过去了，以后都是好日子。”</p>
昭宜大长公主帮虞安歌挽发上妆，语重心长道：“安歌，你如今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切莫因为自己姓虞不姓商，以及你的女子身份，就觉得低了清晏一头。”</p>
若说昭宜大长公主最担心的，便是二圣临朝后，二人因为种种原因分了主次。</p>
昭宜大长公主也并非偏心虞安歌，忽视商清晏，而是唯有虞安歌这个女帝在位，以后才能为女子纷纷效仿，让更多女子有读书入朝堂的机会。</p>
否则商清晏便是再用心，他身为男子，也难以跟处于卑位已久的女子共情。</p>
虞安歌握住昭宜大长公主的手：“母亲，你放心，我吃了多少苦，就该享受多大的荣耀。”</p>
昭宜大长公主脸上绽放出一抹明媚的笑意：“这才是我的女儿。”</p>
昭宜大长公主的手不算巧，但她为了在女儿大婚这天，亲手为女儿梳妆，可谓苦练许久。</p>
等她为虞安歌梳妆打扮好，便扶着虞安歌的肩膀，一起看向镜子。</p>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有些恍然。</p>
她从未如此浓妆艳抹过，可这般重的妆容，都没有压过她原本的样。</p>
她的眼眸深邃而明亮，眼角一抹淡红胭脂，消减了她眉眼的冷峻，多了几分明艳动人。</p>
水粉增白了她的肤色，口脂抿唇，螺黛描眉，眉间贴了金色的花钿，花钿中间是一粒东珠，与她头上镶嵌了一百零八颗东珠的凤冠相得益彰。</p>
这一番装扮下来，虞安歌美得简直让人失魂。</p>
昭宜大长公主帮她稳住步摇上的坠子，夸赞道：“我的女儿，真是漂亮。”</p>
虞安歌轻勾唇角，这一笑，闭月羞花，无能与之争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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