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申辩着自己的无辜，自己的清白。</p>
她骂着齐嬷嬷，骂着李韬，骂着醉红楼的老鸨，骂着宋侍郎和宋夫人，骂着万恶的封建社会。</p>
直到她筋疲力尽，声音沙哑，满脸泪水，齐嬷嬷才收回手，重新在水盆里用香胰子洗了洗手。</p>
齐嬷嬷对一个仆妇道：“去告诉老爷夫人，三小姐是完璧之身。”</p>
那个仆妇点了点头，敲了敲门，外面守着的仆妇把门打开，冷风一下子灌了进来，让宋锦儿打了个寒颤。</p>
齐嬷嬷低头暼了眼一丝不挂的宋锦儿，从衣柜里取出一件素白的衣裙，而后命仆妇把她的手脚解开。</p>
“三小姐换衣服吧。”</p>
宋锦儿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神空洞。</p>
齐嬷嬷催促道：“三小姐若是不穿，明日族里的人过来，可就都把您看光了。”</p>
宋锦儿这才回神，抱着衣服，用愤恨的眼神刮着齐嬷嬷的肉皮。</p>
齐嬷嬷丝毫不受影响，站在那里冷眼看着。</p>
宋锦儿一边哭，一边把衣服穿上，可穿到一半，她才察觉到不对。</p>
她忽然尖叫一声，把手中的衣服踩在脚下：“这是丧服！我不要穿！为什么给我穿丧服！”</p>
她不明白为什么要穿丧服，整个人步步后退，缩瑟在角落，像是受惊的兔子。</p>
齐嬷嬷把丧服从地上捡起来，一步步靠近她，居高临下道：“三小姐去青楼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p>
宋锦儿害怕的喉头紧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p>
去青楼的时候，想的是浪迹天下，想的是浪漫的奇遇，想的是摆脱宋府。</p>
她不会想到，会被嫖客当成妓女欺负，会被宋侍郎怒气冲冲地打耳光，会被送到这个破落的院子检查贞洁。</p>
齐嬷嬷摇了摇头：“看来三小姐是真的得了失心疯。”</p>
宋锦儿反驳道：“我没有！我没有得失心疯！”</p>
齐嬷嬷没有揪着这点不放，而是道：“老爷夫人仁慈，允许三小姐在临死前，为方姨娘披麻戴孝。”</p>
宋锦儿一愣，而后颤颤巍巍道：“你什么意思？什么临死前？还有姨娘，姨娘怎么了？”</p>
齐嬷嬷道：“所以奴婢问您，您在去青楼之前，就没有想过后果吗？”</p>
齐嬷嬷没有过多解释，而是让两个仆妇抓住宋锦儿，强行给她套上丧服。</p>
而后趁着夜色，一行人来到了方姨娘的院子。</p>
开了门，齐嬷嬷把宋锦儿丢了进去，而后眼含怜悯地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方姨娘。</p>
这是个好母亲，她老实本分一生，为了女儿在府里委曲求全，只求女儿能平安长大，安稳度过一生，可如今，她却被自己的女儿害死了。</p>
齐嬷嬷阴沉沉道：“你们母女二人好好道个别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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