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惠帝被迫迁都；刘渊攻城掠地

汉王刘渊，殿上与文武百官议事。 汉王尤其关注洛阳那边的情况。 早有大臣回奏：“张方进了洛阳，在洛阳日日纵兵抢掠，基本没什么可抢的了，兵士也觉得没意思。他也了厌弃洛阳，准备回长安，逼着惠帝迁都长安。” “惠帝可愿迁都？”汉王刘渊问道。 “惠帝自是不愿，奈何张方嚣张跋扈，对惠帝呼来喝去，身边大臣都躲避起来，唯有卢志陪在惠帝身边，他也知这是没办法的事，就安慰惠帝说，一切按照张将军说的去办就好，不要忧惧。” 刘渊道：“我原来也是看好卢志的，足智多谋，目光深远，可惜他投到了司马颖门下，所托非人，可惜了！” 大臣接着禀报：“临行之前，兵士到后宫抢劫污辱宫女，宫中自魏、晋以来蓄积的所有宝物，金银器皿，古玩玉器，都被张方一扫而空。听说连宫幔上的穗子都被士兵剪下来，挂在了马鞍子上，做了装饰。 这张方还要焚烧宗庙、宫室，火烧洛阳，无人敢阻止。 还是卢志笑着说：｀火烧洛阳，将军不是王司马炽为皇太弟。” 刘渊叹道：“我虽替成都王难过，可惜也没有办法啊。” 刘渊借兄终弟及之名，接了后主刘禅之位，自然朝廷那边也是不能容忍的，已经有了一个氐族李特在巴蜀闹得天翻地覆，如今又冒出来个匈奴刘渊，不平是不行的。 并州位东瀛公司马腾所辖，他是东海王司马越的弟弟，惠帝此时已经到了长安，由河间王司马颙掌控，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而所有军务要政都被张方抓到了手里，张方日益骄横跋扈，对司马颙也没那么俯首帖耳了。司马颙暗地里有些惧怕起他来。 司马颙以惠帝之名下诏，命司马腾讨伐刘渊。于是司马腾开始准备出兵。 刘渊这边还不知道，朝廷已经要对付他了，称汉王之后，与众卿家谋划下一步该怎么办。 陈元达道：“该先取太原，太原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其东边群山连绵，山河纵横，易守难攻，也是外族通往中原地区的门户，从此入关，才可逐鹿中原！拿下太原，稍加稳固，便可直取长安，进而攻取洛阳也不是不可行。” 刘渊大喜道：“看来太原实在太重要了，若被晋朝派能臣占据，后患无穷啊，此计甚好。” 于是刘渊派遣建武将军刘曜攻取太原，刘曜本是孤儿，论起来是刘渊的堂侄，刘渊见他孤苦无依，便自幼养在身边。 这刘曜天生白眉赤眼，自幼聪慧，气度非凡，虽然是纯纯的匈奴男儿，铮铮铁骨，却常将自己比作萧何、曹参、乐毅等汉人名臣，文韬武略也确实出类拔萃。 刘曜性格孤傲，不怎么合群，但是刘渊第四子刘聪，却和他最为要好，说他将来比那些古人还要有所成就。由此可知，刘渊汉国其实汉化程度相当高，基本与汉人无异了。 听说刘曜治军严明，将士勇猛，太原守军见其来势汹汹，先胆怯了，军心也散了一半。 刘曜指挥军士，奋力攻城，很快太原竟被拿下了，刘曜又一鼓作气，将泫氏、屯留、长子各郡县也都收入囊中，一时之间，刘曜声名大噪。 刘渊闻之亦喜，少不得一顿奖赏。 刘渊又另外派遣大将乔曦攻打介休。 介休本属于太原辖下，城小，兵微，但是守城之将贾浑很有气节，死战不降。并对手下兵士说：“我乃大晋守城之将，誓与此城共存亡！”乔曦久攻不下，气恼不堪，命人日夜不息，连弩齐发，密搭云梯，疯狂攻城，士兵一批倒下，又上一批，最后，贾浑兵尽城破被俘。 乔曦虽然攻下介休，但是这一个小小的城郭，居然让他损兵折将，当真怒不可遏，问道：“你降与不降？投降可免一死！” 贾浑道：“我堂堂晋朝大将，七尺男儿，岂能投降于你这匈奴胡儿！传出去我的脸面还要不要了？要杀就杀，少废话！” 乔曦一听，最恨别人称他为匈奴胡儿，怒道：“推出去斩了！” 刘渊手下谋臣尹崧，跟随乔曦出征，一看这贾浑如此气节，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立马劝曰：“将军且慢，不如饶他一命，好言相劝，让他跟随帐下，为您效力不好吗！” 乔曦却道：“他为晋朝尽节，我就得成全他！哪有那么多事儿！”于是贾浑被斩。 贾浑的妻子全身素缟，伏尸大哭，欲为亡夫收殓。 不想被乔曦瞥见，见她生得容颜美丽，国色天香，于是走上来笑道：“你丈夫已经死了，不如跟了我吧，我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匈奴部族原本就喜攻城之后，抢掠百姓，夺人妻女，乔曦也犯了这个毛病，他也没把这事儿当成大事，却不知已经犯了汉王刘渊的忌讳。 贾浑之妻却是贞洁烈女，一边哭，一边破口大骂，宁死不从，乔曦被辱骂不过，恼羞成怒，居然拔刀将她杀了。 本来拿下介休为大功一件，汉王刘渊正要论功行赏，尹崧却密报了乔曦欲夺人妻，不从反杀之事。 刘渊大怒曰：“兵家交战，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没什么可说的！居然违背天道，伤害无辜性命，这样怎么得民心？如何安天下？三令五申居然不听！这乔曦真是想断子绝孙啊！” 于是派使，速将乔曦追回，连降四等，永不再用。又派人收了贾浑夫妻的尸骨，好好安葬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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