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备：跟甲方爸爸在咖啡厅，预计消费100元。” 周义率先执行起了非必要消费的报备流程，在中如酒店下的咖啡厅，来自甲方的夏敏叫住了本该返回门店的周义。 在夏敏所在的大号办公室里，不仅有夏敏，还有诸多见过面以及分管的领导，从夏敏处要不到结果后，周义又转向分管领导，得到的回答听起来都不一样，但在逻辑道理上是没差太多的，吃了闭门羹的周义，只能灰溜溜地溜走，原计划抛出个新的合作计划一起探讨的，想想还是算了，没那个心情。 出了办公室的周义又去找到了更高级别的领导，同样的问题，还是收到了类似的答复，至于营销上的其他合作，聊了差不多半小时后，领导给的答复是改日提案。 不聊合作意向，那又是想“学习”了。 夏敏叫住了下到停车场的周义，约到咖啡厅聊一会儿。 “什么咖啡，要100块？”韩舒妍如是回复微信。 周义在咖啡厅前台拿起手机扫拍店内环境，还把玻璃墙处抽烟的夏敏给拍了进去，拍完后发给对话框的韩舒妍。 韩舒妍的回复是：“9块9，两杯！” 周义没再回复9块9能买下全宇宙之类的骚话消息，问了一下前台的店员点的什么，自己在点上吃喝，一并结了账。若不是有甲方爸爸的威压，夏敏的邀约，就算对方给他贴钱都不会去。 “呀，这主策的位置就是舒服哈，想摸鱼就摸鱼。”周义边走边说。 夏敏回过头看周义，只是笑笑，夹住烟，等周义坐下后，再说话。 “喝啥，自己点。”夏敏说。 “已经点了的。”周义回应道。 房地产市场说起来很大，但一个区域内，来来回回也就那么些人在冒头，市场下行之时，新鲜的血液则会更少。 面前这个老对手，当周义知道对接的是她之时，总感觉不对，退堂鼓油然而生，谁都明白创业艰难，不赌就不会输，但也绝对赢不了。 遥想当年，自己接手营销也才半年之久，三里桃源这个项目成了，便引来许多好奇好学之人，前来虚心求教，也同样是在咖啡厅，眼见对手的主策明牌跟自己玩，什么营销体系和规划都全盘托出，自己也便放开了聊。 周义只是说别看项目成了，但他的薪资在区域范围内并不高，对方都早早破五位数了，他还领着近乎低保的五六千块。但就这一苦水倾诉，却被对方拿来大做文章，几天之后的甲方对周义施展起了旁敲侧击，而销售公司的老总也就是自己的老板，直接就劝自己留下，当时市场环境尚可，周义换一个项目甚至能翻倍的挣，而当时，在项目见到的直属或非直属人员，都在问他的去向，传到后来已经离谱到不仅自己要走，连着几名骨干也带走，至于为什么不带销冠走，因为一把销冠带走，就彻底证明是谣言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此事不攻自破，但在当时，许多人都当回事了。 今事过境迁，这笔账并没有消失，就像它不会凭空产生一样。 因为生活还得继续。 “几年前突然在三里桃源看不到你了，我还疑问你上哪去了呢？”夏敏率先开口问。 “甲方嫌我们挣得多了，直接给我们都踢掉了，我们的框架也就没了，后来老板算出了一些风险，公司也没了。”周义回答。 夏敏捻灭烟头，说：“是挺难的，不过现在都挺过来了，真是挺庆幸咱俩还能再这个行业里呆着，还成了甲方乙方。” “哈哈，还是夏大美女好一点，旱涝保收啊。” “哪能跟你们当老板的比呀。” “呵，老板，不也是天天奔死忙活地给底下人挣钱么？” “哈哈哈，还是你能说，毕竟销售出身。” 咖啡和点心上来，周义喝了一口，确实不如9块9，还没到享受的段位，这两杯咖啡卖的也就是个环境。 “说吧，什么事？”周义切入主题地问道。 “就是你应该成家了吧？” “哪有家，房子倒有。” “常说安家安家，搞得我们都没有家。” “不趁早确实赶不上晚。” “你有结婚的打算么？” “说正事！”周义再次把话题扭回来，再跑偏咖啡都要喝完了。 夏敏慢慢地抿了一口咖啡，说道：“哎呀，不要那么急嘛。好久不见了，叙叙旧也好。” “我跟你叙个……”对方还是甲方爸爸，不然“屁的旧”就要脱口而出了，周义缓了一下，拿起一块小蛋糕塞嘴里，站起来继续说，“夏敏，你如果真没有事，那我就先溜了。” “有事，有事，怎么能没事。”夏敏伸手挽留周义，还是慢条斯理地回答，“难不成我要跟你约会不成？” “是啊，开房好点。”坐下来的周义说道。 “还是那么会撩人哦。”夏敏笑笑说，她认真地看向周义，一本正经地征求意见，“我们聊聊今后的合作吧。” “跟你还是跟中如资本。” “那你是想跟我呢，”夏敏用上极富挑逗的语气，“还是跟中如。” 周义没有说话，定定地看着夏敏，他明白对方想要什么，连续几口咖啡后，周义起身告辞，临走给上一句：“相互成就吧。” 坐在位子上的夏敏没有回头，吃一块桌上的饼，泰然自若间还夹有笑靥，再一口咖啡入嘴，完事一根烟，回去准备下班。 冬天的白天很短，赶上下午五六点的晚班高峰，回到“舒欣行”门店时，天都已经黑了。 跟韩舒妍一起等待周义归来的，除了李晓娜还有朱光亮其余四人，在周义离开店后不久，几位原如家置业员工也来店里帮起忙来。 门店的下午还装了几盏小灯，白的黄的都有，还有背景音响，这套摆设思路也是从以往建设营销中心中取法，内外的led背景，产品展台，以及平板设备，还需要等几天。 看到几位老同事，周义也是懵圈，而此时是饭点时间，看起来又要报备了。 “周总！” “周总！” 朱光亮几人连番上来问候，这就是老板的待遇了。 “你们好啊。”周义回应道，气场的提升，至少也是开发商副总级别。 “可算等到日理万机的周老板回来了。”韩舒妍打趣道。 “不好意思，赶上下班堵车，不然能早点回来。”周义对韩舒妍说，那句冷笑话就当是没听见。 “这也到饭点了。”韩舒妍看着周义，话只说了半句。 不知是韩舒妍玩起了心理战术，还是把话语权交给老板，周义问向朱光亮等人：“你们怎么安排？” “我们有安排了。” “那就各回各家！辛苦大家！”周义扬声道。 “周总，你们没有约的吧？”几人中的一个女子说道。 “怎么？”周义问道。 “一起呗！”朱光亮邀约道。 周义笑了笑，说：“你们的安排，是安排我吧？” “哪里，大家好久不见周总了，就想聚聚。”老同事中的另一个女人说。 周义认真端详几人，又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顿顿道：“一定有事。” 韩舒妍倒是不语，跟这些人毕竟不熟。 “那这……”周义对韩舒妍问，满是征求的态度，“要报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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