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瑞安以为他是不满一对一家教老师接了别的单，面带歉意连忙解释：“你已经高考结束了，以后也就不再需要我帮你补，我才接别的家教单的。这事我有和湛哥说过，他也同意的。”</p>
短短两句话，全部踩在祁扬雷点上。</p>
——难道你对我好只因为是我补习老师、我们之间只有补习关系吗？明明是给我补习，你知道跟我哥商量都不跟我商量？！</p>
他恨得牙根痒痒，愣是气笑了，眼睛里简直能冒出火星子来，可他还偏偏一时半会儿找不出对陆瑞安发作的借口。</p>
“好，好得很，陆学长可真是桃李满天下啊。”祁扬阴阳怪气地哼笑。</p>
陆瑞安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语气怪异了起来，也不清楚自己哪一句话惹得祁扬不高兴，但他知道习惯性地顺毛哄，放柔了语气问祁扬：“你今天来我学校，是有什么事呀？要不一起在食堂吃点，顺便逛逛学校？你哥哥以前也在这边……”</p>
后面的话祁扬已经听不清了，他一阵耳鸣，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能被陆瑞安气撅过去，然而罪魁祸首还懵然不知。</p>
洛明起静静在一旁看了半晌，饶有意趣的探究目光地不断在两人身上转换，赶在祁扬真的气出好歹之前出声打断了陆瑞安：</p>
“好不容易小祁学弟来一趟，就别吃食堂了呗，你要是不考出省，以后有的是机会吃。我请客，去学校外面下馆子，瑞安你时间紧，吃完赶紧去做你的事，我带小学弟在咱学校逛逛。”</p>
他安排得周到，陆瑞安和祁扬都没有异议，于是祁扬莫名其妙燃起的怒火又莫名其妙地消失。</p>
陆瑞安想，祁扬和洛明起认识第一面起就很投缘，所以后来，祁扬隔三岔五来学校找他时，但凡有洛明起在场，祁扬看起来都更欢悦快活。</p>
祁扬在隔壁学校读书，却在洛明起加入的篮球队里混得风生水起。</p>
陆瑞安的目光开始不由自主地频繁落到祁扬身上。</p>
球场上挥洒汗水的祁扬总是笑得开怀，他会骄矜地扬起下颌，挑眉朝对手投去一个挑衅倨傲的眼神，也会在得分后和身旁的队友彼此击掌给予默契支持。</p>
短暂的休息间隙，也会同对方队员一笑泯恩仇，或是在彼此的戏谑中笑得恣意，或是故意放狠话，但彼此的眼神中只有势均力敌的较量与欣赏。</p>
风轻轻撩开他湿漉漉的额发，明朗眉眼竟然比热辣阳光还要耀眼。</p>
陆瑞安看得入了迷，一直到洛明起和祁扬一齐跨过横栏朝观众席的他走来时才惊醒。</p>
他莫名不敢看祁扬，先给洛明起递水，然后才递向祁扬。</p>
洛明起从他手里接过已经拧开瓶盖的水，往陆瑞安身旁一坐，抬臂压在陆瑞安肩头，笑着和他复盘刚刚的比赛，打趣说：“你刚看到没？祁扬这小子有点东西……”</p>
陆瑞安一知半解，他的注意力被祁扬的停顿吸引——祁扬很明显地迟疑了一下，然后刻意地避开陆瑞安的手指握住水瓶的上半截接了过去。</p>
他也没有像洛明起一样靠近自己，或是一个结结实实的庆祝拥抱，或是勾肩搭背的笑谈，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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