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要怎么跟陆瑞安解释，就连祁扬自己都不理解自己这半个月中邪一样的行径。</p>
他激烈地做着思想斗争，在继续装死和直接开车跑路之间选择了降下车窗，然后像陆瑞安从前感知到冲突前兆一样沉默下来。</p>
“你怎么在这里？”果然，陆瑞安微微皱着眉询问他。</p>
“……路过。”祁扬从嘴里挤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恨不能马上晕过去算了。</p>
显然，这个理由完全无法说服把他从沉睡状态中叫醒的陆瑞安。</p>
可陆瑞安完全不在意他的拙劣借口，他没有多余的表情变化，低头去看手表上的时间，想起什么，说：“你有东西还没带走，我前几天收拾屋子的时候给你整理好了，你等我五分钟，我拿下来给你。”</p>
祁扬茫然：“什么？”</p>
他莫名开始紧张，既期待又畏惧，他实在没有信心能轻而易举地挽回现在的陆瑞安。</p>
陆瑞安没和他解释，转身匆匆离去，踩着四分钟的最后一秒抱着一只收纳纸箱回来。他停在另一侧车门外，屈指在车窗上轻轻敲了敲，祁扬赶紧解开车门锁，陆瑞安便低下头拉开车门，把箱子放进副驾驶。</p>
他朝祁扬礼貌地笑了下，眼神依旧温和平静：“你脸色不太好，回去好好休息吧。我想了一下，这套房的大头是你出的，你不想卖的话，那就把钥匙给你收着。”</p>
祁扬敏锐地听出他的话外之音，急忙探身追问：“那你呢？你不住这里了？”</p>
“应该吧。”陆瑞安抬手关上副驾驶的车门，往后退开一步，彻底将这场对话隔绝。</p>
祁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拎着装作业的包小跑去公交车站，从陆瑞安脚步飘过的落叶很快就被风卷得无影无踪了。</p>
他情绪低落地去翻看陆瑞安放在副驾驶上的那只箱子，心一点一点凉下去——</p>
祁璐送给他和陆瑞安的那对手表，陆瑞安原封不动地放在箱子最上层。表盒旁是一只红包，红包壳上用金色水笔写着生日快乐的祝福，祁扬很熟悉这字迹，是陶汝成的，红包里是厚厚一沓红钞票，粗略估计能有两万。</p>
祁扬假意说自己不喜欢、其实是特意买给陆瑞安作生日礼物的宝石袖扣；祁湛送的新婚礼物……还有祁扬当年求婚后补上的两枚铂金对戒。零零碎碎、或昂贵或珍稀的礼物和物件，全都整整齐齐码在了箱子里，干净如新，连一丝划痕或一粒灰尘都不曾有，像从未被触碰过。</p>
——陆瑞安要搬走了。</p>
祁扬放下东西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在他意识到陆瑞安现在甚至都不愿意住在两个人共同的家后，他彻底慌了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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