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瑞安失魂落魄回到办公室。刚从六班守完自习回来的付欣瞧见他的脸色，脚下一蹬，带动着转椅靠近陆瑞安，压低声音问他：“怎么了？”</p>
陆瑞安神情惨淡地对她笑了下，摇摇头什么也没说。</p>
付欣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追问，回了自己的工位。</p>
晚上十一点，下班回到家，岑主任给他发来了消息。</p>
[岑主任]：现在的高三没有这两个学生。目前查到的同名学生里，同级的两个已经毕业了，去了A大，现在应该大二。</p>
岑主任把学生档案的照片也一同发了过来，陆瑞安一眼就看到那两个虽然稚嫩但熟悉的面孔。</p>
他捧着手机，呆呆地望着屏幕上的照片，呼吸突然静止了，仿佛时间也在此刻凝固。</p>
他觉得自己应该有点什么情绪，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翻涌、膨胀，几乎要撑破他的胸膛。</p>
可事实上，他什么念头都没有，像被迅速地沉入窒息的海底，所有的声音、所有的记忆、所有的情绪都不存在了。</p>
他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觉得二十八度的空调对他来说也还是太冷了，冻得他心口生疼。</p>
一声闷雷在窗户外轰隆滚来，陆瑞安怔怔地望去。</p>
窗外空气潮湿，风的声音破碎在树叶间，刺目的光撕裂低垂的天幕，沉闷的雷声自闪电消逝的地方荡开。</p>
三伏后的第一场雨落下了。</p>
“祁哥！”昏昏欲睡的女孩被新消息吵醒，打着哈欠一看，捧着手机惊叫起来，“陆老师把钱退给我了！”</p>
祁扬一踩刹车，打着双闪泊进路边的临时停车位，猛地回身从驾驶座探头往后看：“什么？”</p>
“陆、陆老师转了四千给我，说是退的试课费。”女孩一脸慌张，手足无措地望向祁扬，“他还叫我把爸妈的联系方式或者直接把卡号给他，他把剩下的八万退回来——他是不是发现我们不是九中的学生了！”</p>
祁扬拿过手机盯着屏幕上简短的两句话看了又看，直觉真实情况很有可能比女孩哀嚎的还要糟糕。</p>
但他不能比两个年轻学妹学弟还要慌乱，他强作镇定地把手机还给了女孩，用不以为然的语气宽慰：“没事，给你你就拿着吧，你们是我请来的，要追究也追究到我头上，别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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