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扬别开眼神不看陆瑞安，一口气灌下去大半瓶，空了的瓶身被他捏得变形、塞回了陆瑞安手里。</p>
祁扬插兜的手指悄悄抠了抠内兜布料，维持着那副冷酷模样、勉为其难地说：“还行，不如冰的好喝。”</p>
陆瑞安依然温和地笑着看他，蹲身捡起瓶盖，仔细用餐巾纸擦干净后拧回瓶身。</p>
教官的集合哨声响起，祁扬觉得今天的休息时间尤其短暂，他不情不愿地挪动两下步子，很想对陆瑞安说，要不你陪我找班主任要个病假条吧。但他撞入陆瑞安始终温柔又充满鼓励与信赖的眼神，一点也说不出来了。</p>
“我要去行政楼开会了，水给你放看台上，走的时候记得拿。”陆瑞安朝他微微颔首，摆手示意他归队。</p>
祁扬不肯动。</p>
哨声第三次响起，伴随着教官钢铁般的吼声，他烦躁地磨了磨后槽牙，既想埋怨陆瑞安为什么要来，又想埋怨陆瑞安现在就要走。</p>
于是他蛮不讲理地提出要求：“那我下次要喝柠檬水，你泡的。”</p>
陆瑞安接收到教官皱眉不悦的眼神，连忙歉意地打了个手势，祁扬班上的班长也顺势上前解释，教官的神情缓和下来。</p>
“好。”陆瑞安答应得爽快，哄小朋友似的推了推祁扬的肩膀，“快回去，你们教官在等你了。”</p>
祁扬心里舒服了，步履轻快跑回队伍中。</p>
时过境迁，陆瑞安却好像一丝一毫的改变都不曾有，始终如一地在相似的境况下无条件地包容着祁扬的任性跋扈，安抚着他在意外情况发生时强行掩饰的惊惶或不安。</p>
但从结婚到现在，陆瑞安始终不明白他真正不安的是什么。</p>
祁扬捏着陆瑞安的手腕，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在陆瑞安掌心的纹路勾划，他的注意力已经全然不在电影上了。他感受着掌心的温度，一个不起眼、甚至显得有点荒谬但又意外在情侣场很合时宜的念头逐渐冒泡生长——他想吻陆瑞安一下。</p>
也不一定是亲嘴，或者是咬一口也行，他只是很想和陆瑞安再有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来填补他此时心里空落落的怅然。</p>
——电影在阴冷忧伤的曲调中进入尾声，场内的灯亮起，唤醒在场所有观众的理智。</p>
两人对视一眼，祁扬讪讪地松开陆瑞安的手，先一步站起身，说：“去吃饭吧，这里有家粥底火锅评分很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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